欲加之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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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那几天和赵秋平关系还行。

     许责午休的时候常来找她,有次看见了赵秋平朝她点头打招呼,让他大为震撼。

     “你们这是中美建交,世纪大破冰?”他说。

     简随安点了点头,轻声感叹:“我看宋仲行这个老师教得还是不错的,他的学生如今‘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’,很好。

    ” 许责嘴上笑她那副德行,心里却也为她高兴。

    毕竟天天在单位被领导拿着有色眼镜看待,也不是个事儿啊。

     况且简随安是个好孩子。

     日久见人心,赵秋平估计是发现了,她和她爸,简振东,确实不是一路人,甚至能说得上一句“歹竹出好笋”。

     其实按资历来说,简随安在这个单位也是个老人了,至少比赵秋平“老”。

     原来的副处长不知怎么回事,调到别处去,职位高了一层,却是个明升暗降,估计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了。

     简随安在茶水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,只觉得庙小妖风大,就她这小单位,人事变动都赶得上隔壁众议院选举了。

     况且赵秋平刚来就“新官上任三把火”,差点把简随安烧死。

    连带着那几天她看宋仲行都有点不爽。

     “你教出来的学生都那么蠢吗?!”她拍着桌子,朝宋仲行大骂。

     他抬头看她一眼,带着点笑意,说:“那我去找他?” 简随安蔫了,摆摆手:“算了算了,我不和他计较。

    ” 过了几天她才知道,赵秋平是因为简振东才对她有偏见。

    她当时是去递资料,听见屋里面几个人在谈她。

     “她爸真有本事,把子女安排得好好的,都送进政府里当蛀虫了。

    ” “这就叫祸害活千年。

    ”赵秋平就说了这一句。

     简随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才敲门进去。

     她忽然就不怪他了。

    别人要是因为简振东而对她有偏见,她还真没话说。

     可惜的是,简振东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 那天下午,办公室的气氛紧的像拉满的弦,桌子上摊着一份红头文件,里面的数据有一处错误。

     赵秋平沉着脸,把文件啪地拍在桌上,目光落到简随安身上。

     “这份资料是你负责的?” 简随安本来还在整理会议纪要,闻言抬头,愣了半秒。

    她扫了一眼文件,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。

     “这不是我做的。

    ”她语气平稳,没有丝毫慌乱。

     赵秋平冷笑:“不是你?资料是从你手上送上去的,你现在说和你没关系,是想推脱责任吗?” 会议室里几个人都屏住呼吸,没人敢插话。

     简随安抬起眼睛迎上赵秋平的视线:“我接受批评,但是我不接受栽赃陷害。

    错误在哪里,您可以查清楚,再来批评我,行吗?” 她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

     场面顿时僵住。

     赵秋平没想到她会这么顶,脸色沉了几分,却没立刻发火。

    他盯着她几秒,像要看穿她一样,最终只说了句:“好,我先查。

    ” 简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