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《陈老五的新酒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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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降这天的日头带着点偷懒的意思,斜斜地挂在槐树枝桠间,把望海坡的田埂晒得暖烘烘的。

    三秒带刚把最后一畦白菜盖上稻草,就看见陈老五蹲在老槐树下,手里的锡酒壶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壶嘴磕出个小豁口,里面的酒“咕嘟咕嘟”淌出来,在泥土里洇出个深色的圈。

     “五叔!”三秒带赶紧跑过去,捡起酒壶。

    锡皮已经薄得像张纸,壶身坑坑洼洼的,显然用了不少年头,这次磕了豁口,怕是再也盛不住酒了。

     陈老五“哎哟”一声,慌忙去抢酒壶,手在壶嘴上摸来摸去,心疼得直咂嘴:“这可是我跟你婶子成亲时,她爹给的彩礼,用了快四十年了……”他声音有点发颤,浑浊的眼睛盯着那道豁口,像看自己的老伙计受了伤。

     三秒带心里一酸。

    这锡酒壶跟着陈老五走南闯北,修渠时揣在怀里暖过手,种果树时用来浇过苗,连当年砖窑出事时,老头也是抱着它蹲在地上哭。

    说是个酒壶,倒不如说是陈老五的念想,比啥都金贵。

     “五叔,没事,我再给您买个新的。

    ”三秒带拍着他的背说。

     “买啥买?”陈老五把破酒壶往怀里一揣,梗着脖子,“我用惯了这个,新的不顺手。

    再说,这玩意儿能修,找镇上的老金头敲敲,还能用。

    ” 三秒带知道他是心疼钱,没再争辩,只是心里暗暗打定主意——得给陈老五换个新酒壶,结实点的,摔不碎的。

     第二天赶镇上集,三秒带特意绕到老金头的修铺。

    老头正戴着老花镜敲铁皮,看见他手里的锡酒壶,摇摇头:“这壶太薄了,豁口又在壶嘴,没法修,就算勉强补上,也漏酒。

    ” 三秒带没失望,反而松了口气——这下有理由给陈老五买新的了。

    他在集市上转了转,杂货铺里的酒壶倒是不少,有瓷的,有陶的,还有塑料的,可都不经摔。

    最后在五金店门口,看见了个不锈钢的酒壶,锃亮锃亮的,壶身厚实,壶嘴是弯的,还带着个拎环,看着就结实。

     “老板,这酒壶多少钱?”三秒带拿起酒壶,沉甸甸的,手感不错。

     “三十五,一分不少。

    ”老板是个爽快人,“这是食品级不锈钢的,装酒不串味,摔地上也没事,我自己都用这个。

    ” 三秒带咬咬牙,买了。

    三十五块钱,够买五斤好米了,可他觉得值——陈老五天天揣着酒壶,用个结实的,放心。

     回到望海坡,三秒带没直接把新酒壶给陈老五,怕他又说浪费钱。

    他找了块红布,把酒壶包起来,藏在炕洞里,打算等陈老五生日那天再拿出来。

     可没过两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