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李典救主,仓皇退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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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还在烧,映得北面天际一片赤红。

    我站在坡前,手握那面残破的夏侯军旗,旗杆上血已干,灰沾在掌心,磨得生疼。

     赵云的骑兵已收队列阵,关羽的骑卒在谷口外清剿残兵,张飞的鼓声停了,只剩风卷着焦木的碎屑打旋儿。

    我没有动,目光顺着官道往北——那里尘烟未散,马蹄印杂乱,深浅不一,有几道拖痕直直划向荒野小径,显然是匆忙转向的痕迹。

     他们没走大道。

     我眯眼。

    夏侯惇活着,但伤得重,亲兵不会让他坐车,只会换轻骑疾行。

    而能带残军脱身的,不是寻常偏将。

     是李典。

     那人我在许都听过名字,不张扬,治军严,曹操常以“稳重可托大事”评之。

    若换作旁人,此刻早已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可这撤退的脚印虽乱,却仍有章法——马蹄间距渐窄,显是收拢了队形;沿途不见兵器遗落,说明尚有约束;更无大规模折返或踩踏痕迹。

     他在断后。

     我抬手,传令兵立刻上前。

     “派十骑,沿小径追出二十里,只看不战。

    若见敌军列阵拒守,即刻回返。

    ” “是。

    ” 那人翻身上马,带着一队轻骑没入夜色。

    我不再看北,转而扫视战场。

    尸首横陈,焦臭刺鼻,但粮车三百余辆完好堆在谷口,辎重器械散落未毁。

    这些,够新野守上半年。

     赵云策马过来,甲上血泥混着灰烬,枪尖滴着黑水。

     “是否追击?” 我摇头。

     “不必。

    他们已无战心,追之无益。

    ” 他没再问,只勒马立于侧,目光沉沉望向北方。

    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夏侯惇若死,曹军必乱。

    可他若活,带回的不只是败讯,更是恐惧。

    一仗未全歼其主力,却让十万大军如见天罚而逃,比斩首更狠。

     关键是——谁能带这支残军活下来? 答案很快来了。

     三更天,追骑回报:李典率三百残卒,沿泌水西岸小道北撤,途中斩两名逃卒立威,令军中熄火裹蹄,夜行不鸣。

    于禁在谷外五里收拢后军,焚毁攻城器械与粮草,弃车马换轻骑,全军轻装疾退。

     我听完,只问一句:“夏侯惇呢?” “仍在军中,由四亲兵抬行,气息微弱,未醒。

    ” “李典在何处?” “押后。

    关羽骑兵曾追至十里外,遭其以尸垒障,断后阻击。

    关将军未强攻,任其退去。

    ” 我点头。

     这人懂分寸。

    明知不敌,却不溃,不降,不弃主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