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祠堂秘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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祠堂比林宵记忆中更加破败阴森。

    高大的木门腐朽不堪,门板上密布着虫蛀的孔洞和干裂的纹路,像一张布满老年斑的死人的脸。

    门楣上那块原本写着“林氏宗祠”的匾额已经歪斜,油漆剥落,字迹模糊难辨,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垢。

     张太公推开那扇沉重得仿佛焊在地上的木门时,刺耳的“吱呀”声在死寂的村落里传出老远,像是某种垂死生物的呻吟。

     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陈年香灰、腐朽木料、潮湿泥土和某种淡淡腥气的沉闷味道扑面而来,呛得人喉咙发痒。

     祠堂内部极其昏暗,只有最深处供桌上点着两盏如豆的油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密密麻麻、层层叠叠摆放在高大神龛上的祖宗牌位。

    那些牌位在阴影中沉默地矗立着,像一片没有生命的黑色森林,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。

     空气冰冷刺骨,比外面浓雾中的寒意更甚,仿佛这不是祠堂,而是一个巨大的、没有封严的冰窖。

     七老簇拥着林宵走进祠堂,反手沉重地关上了大门,将那点可怜的灰白天光和外界彻底隔绝。

    黑暗和窒息感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,将几人吞没。

     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。

     几声闷响,是王跛子、赵瘸子几人几乎脱力,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,大口喘着粗气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深深的疲惫。

    刚才坟地那短暂的异变和随后的急速封印,显然耗尽了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。

     张太公、李阿婆和钱寡婆的状态稍好,但也脸色灰败,拄着杖或靠着供桌才能站稳。

     所有人的目光,却依旧如同焊死了一般,牢牢锁定在站在祠堂中央、浑身不自在的林宵身上。

    那目光里的灼热、震惊和探究几乎要化为实质,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稀有昆虫。

     “瓜娃子……”张太公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厉害,他死死盯着林宵,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,“你……你刚才在坟地……身上那股气……是咋回事?” 林宵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腕上那根再次沉寂的红绳:“我不知道。

    就是突然感觉……身上一热,然后……然后就那样了。

    ”他隐瞒了红绳发烫的细节,本能地觉得这东西可能比那莫名的“气”更重要。

     “九宫引动……绝对是九宫引动!”李阿婆激动地捻着空无一物的手指(她的佛珠已断),声音尖细,“错不了!和老九当年……和秘典里记的一模一样!地脉共鸣,万邪辟易!虽然只有一瞬……但绝对是!” “老天爷……居然真的……这种命格真的存在……”钱寡婆喃喃自语,三角眼里闪烁着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光芒,“中枢之位……竟然应在了他身上……” 林宵被他们的话弄得云里雾里,但“九宫”、“命格”、“中枢”这些词,却与他怀中那本《天衍秘术》以及爷爷遗书里的只言片语隐隐对应上了。

    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沉声问道: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我爷爷的死,和这个有关?和你们隐瞒的事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