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她喊着,不许碰那棵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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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紧紧贴着维修井的合金壁,冷汗直往衣领里钻。

     望舒说的那句“妈妈的歌”,就像一根刺,狠狠扎进我心底最柔软之处。

     她居然还记得呢。

     哪怕她的人格都碎成渣了,哪怕被系统切割得只剩下一点声响,她还是没忘掉——我在藏书阁外随便哼的那首《茉莉花》,竟然真就成了唤醒她的关键。

     我手指还在轻轻发抖,不是因为怕被发现,而是因为啊,希望就在眼前了。

     可是常曦不会给我时间等望舒改变主意的。

     她站在高台上的模样,就像一尊摆在神坛上的雕像,又庄重、又冰冷,让人觉得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 她说“文明可以等待”,但我心里明白,我们等不起啊,每一次呼吸都等不起,广寒宫里越来越暗的光等不起,聚变堆芯那越来越弱的跳动也等不起。

     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 我瞅着手里从农场终端拆下来的震动发生器,它的外壳都锈得不成样子了,电极也氧化得黑乎乎的,不过还能正常运转。

     只要我能把频率调对喽,让电流像春天的水一样慢慢渗进导管边缘,而不是一下子把整条线路给轰开——说不定啊,就能躲开主控系统的警报界限。

     吴刚当年搞的是全阵列同步脉冲清洗,结果反向能量涌回来,把神经接口都给烧穿了。

     他不是疯了,是被系统当成用完就扔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 我可不会干那种傻事。

     我要干的,就是偷。

    就好比夜里的农夫偷偷给干旱的田地引水呢,一点一点地引,可不能惊动守夜的人。

     我低下头查看手腕上的便携终端,这可是我用手机的残骸和广寒宫不要的传感模块拼凑出来的“土办法设备”。

     这玩意儿没什么权限,但是有自由。

     我刚刚把记下的《茉莉花》的节拍转变成了一组低频波形参数,输进震动仪的驱动程序里了。

     0.8赫兹,持续12秒,衰减斜率是0.3。

     这个频率最接近人的心跳了,也是植物根系吸收水分时候的自然共振点。

     我在地球上的时候就用这个原理搞过滴灌优化——生命从来不怕慢腾腾的,就怕节奏被硬生生地打乱。

     “望舒啊,”我小声地说,“要是你还能听到的话……帮我盯着东三区的地壳应力变化。

    要是超过临界值了,就立马切断信号。

    ” 她没回应我。

     不过我看到监控面板上,有一条本来静止的数据流轻轻动了一下,就好像有人眨了下眼睛似的。

     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把西翼第七号维修井的底层接驳口撬开了。

     金属盖板发出了很细微的摩擦声,在这安静的通道里,听着让人心里直发慌。

     玉兔α早就藏在外围了,它的纳米集群伪装成粉尘在空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