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编钟磬石 vs 流行鼓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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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骥跟着李延年走进乐府排练厅时,脚步都下意识放轻了——这屋子比他在秦朝见过的任何营房都要宽敞,屋顶架着粗壮的木梁,梁上悬着暗金色的铜铃,风从窗棂吹进来,铜铃轻轻晃着,却没发出半分声响,像是怕惊扰了屋里的“宝贝”。

     屋子中央,一套青铜编钟分三层挂在黑漆木架上,底层的大钟足有半人高,钟身铸着繁复的云雷纹,在窗纸透进来的天光下,泛着冷硬又庄重的光泽;旁边的编磬是汉白玉雕的,一片片码在木架上,边缘磨得光滑,轻轻一碰就发出“叮咚”的脆响。

    还有瑟、竽、笙、埙排满了两侧,乐师们穿着素色深衣,手捏着琴拨或笙管,神色肃穆得像在参与祭祀。

     “这是乐府为下月祭天准备的雅乐,”李延年轻声介绍,“编钟为骨,磬石为韵,丝竹为辅,一丝一毫都不能错。

    ” 马骥点点头,眼睛却黏在那套编钟上——他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文物,可实物摆在眼前,还是被那股“国家级礼制”的气场震住了。

    正看得入神,李延年抬手示意,乐师们立刻各就各位,一个手持木槌的老乐师深吸一口气,对准最底层的大钟敲了下去。

     “咚——” 浑厚的钟声撞在耳膜上,带着绵长的余韵,像从远古传来的回响;紧接着,编磬的脆响跟上,“叮叮咚咚”像泉水淌过青石;瑟弦轻拨,竽声悠扬,各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庄严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 “这就是汉代的‘国家队’水准吧?”马骥心里嘀咕,手指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点膝盖——可听了没一会儿,他的现代音乐职业病就犯了。

    这雅乐的节奏太“正”了,四平八稳,每一拍都像用尺子量过,虽然庄重,却少了点活气。

     他想起现代流行乐里的切分音,想起鼓点带来的律动感,脚趾头忍不住在鞋里打拍子,“咚、哒、咚咚哒”,手指也在大腿上敲起了复杂的节奏,身体跟着微微晃动,完全没注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