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谢宝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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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直拍大腿,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汇报的事情有多么不合时宜和荒诞,“就…就刚才!‘追风’它…它突然就躁动不安!冲着隔壁马厩里…里…里陈副统领(指被革职的陈锋)那头新得的、还没骟的‘乌骓驹’…又是刨蹄子又是打响鼻!那…那架势!小的们几个人都拉不住它!它…它差点把马厩的栏杆都给顶穿了!还…还…还试图翻过去!那‘乌骓驹’也被撩拨得不行,两匹马隔着栏杆都快亲上了!这…这要是让它们真…真那个啥了…三殿下回来还不得把小的们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啊!张爷爷!您快想想办法吧!卑职惶恐!卑职惶恐啊!” 谢宝树语无伦次,连比带划,唾沫横飞,说到激动处,又连着打了两个嗝,圆脸上又是汗又是泪(急出来的),滑稽中透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和恐惧。

    “卑职惶恐”四个字更是成了他的口头禅。

     暖阁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
    权倾天下的帝王和深不可测的大太监,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“马厩情事”汇报弄得有点懵。

    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皇帝萧衍看着跪在地上、抖得像筛糠、一脸“天塌地陷”表情的谢宝树,又看看旁边面无表情但眼神略显复杂的张德海,脸上的阴郁竟然被冲淡了一丝,甚至隐隐有扶额的冲动。

    这都什么事儿?他这边还在为儿子遇刺中毒、朝堂暗流汹涌焦头烂额,那边他儿子的宝贝战马却在闹“绯闻”? 张德海清了清嗓子,努力维持着威严,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丝无奈:“谢宝树,这等小事,何须惊动圣驾?御马监管事呢?” “管事…管事去尚膳监领新草料了!小的…小的实在拦不住‘追风’啊!它劲儿太大了!张爷爷您知道的,那‘追风’性子烈,除了三殿下,也就…也就您偶尔能摸摸它…”谢宝树哭丧着脸,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德海,“卑职惶恐!卑职真的尽力了!可…可那是三殿下的心头肉啊!万一…万一有个闪失…” “行了行了!”张德海打断他,实在不想再听这憨货的“卑职惶恐”,“你先回去,告诉当值的,把‘追风’单独牵到最远的空马厩去!多给点精料,让它安静下来!等管事回来再说!” “是!是!谢张爷爷!谢陛下隆恩!”谢宝树如蒙大赦,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,又因为动作太猛打了个嗝,这才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,那圆滚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,还隐约传来他催促同伴“快快快!张爷爷有令!”的焦急声音。

     暖阁内重新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皇帝萧衍揉了揉眉心,刚才被谢宝树这一闹,胸中那股郁结的戾气倒是消散了不少,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
     “这个谢宝树…”皇帝摇摇头,语气复杂,“倒是…有点意思。

    一根筋得紧。

    ” 张德海垂首道:“是,老奴也知晓此人。

    人是憨傻了些,做事也毛躁,但胜在没什么心眼,对御马倒是真心实意地伺候,从不偷奸耍滑。

    三殿下那匹‘追风’性子暴烈,旁人难以靠近,唯独他,凭着股傻劲和耐心,倒也能勉强打理。

    ” “嗯。

    ”皇帝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,心思似乎又被拉回了正事,“天工院…还没消息?” “老奴这就亲自去催问。

    ”张德海躬身道。

     皇帝挥挥手,示意他快去。

     张德海无声地退下。

    暖阁内,只剩下皇帝一人。

    他望着谢宝树消失的门口,脑海中却莫名闪过诏狱中萧凡那副抱着食盒、涕泪横流的绝望模样,又闪过谢宝树那圆脸惊恐、打嗝连连的滑稽汇报… “一个演得真好,一个…是真傻。

    ”皇帝低声自语,眼神幽深难测。

     *** 诏狱深处。

     萧凡闭目养神,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。

    甬道里似乎比平时更嘈杂了一些,隐约传来狱卒压低的议论和…憋不住的笑声? “…听说了吗?御马监那边…哈哈哈…笑死老子了…” “…宝树那傻小子?他又干啥了?” “…三殿下的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