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《王府画室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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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墙立着顶天立地的博古架,上面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画卷、颜料、笔洗、砚台。

    一张巨大的花梨木画案置于房间中央,上面铺着雪白的宣纸,旁边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湖笔、徽墨、端砚,以及各色矿物颜料,琳琅满目,无一不是精品。

    墙角还设有一张软榻,铺着素锦垫子,似是供人小憩之用。

    窗明几净,地上铺着柔软的西域地毯,与牢房的潮湿污秽形成了极致对比。

     然而,这极致的“优待”之下,是无所不在的禁锢。

     窗户都是从外面钉死的,只能推开一条细微的缝隙透气。

    房门厚重,门外守卫的身影在灯下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她刚刚踏入,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嬷嬷便上前,对她进行了彻底的搜身,确认她身上没有任何尖锐物品或可疑之物后,连她头上唯一一根束发的木簪也被取走。

    随后,那两名侍卫又进来,将她带来的、属于京兆尹牢房的囚服也拿走,换上了一套质地柔软但款式朴素的青色布裙。

     整个过程,迅速、沉默、不容拒绝。

     做完这一切,那名嬷嬷和侍卫便退了出去,关上房门。

    门外落锁的“咔哒”声,清晰地传入云芷耳中。

     她站在原地,环顾着这间华丽而冰冷的“囚笼”。

     萧绝的意思,再明白不过。

     他认可了她目前展现出的价值,愿意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,让她能更“高效”地为他所用。

    但同时,他也要将她牢牢控制在掌心,隔绝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,剥除她任何可能构成威胁的物品,如同豢养一只拥有特殊技能的雀鸟,既要它鸣叫,又要剪去它的羽翼。

     名为助案,实为软禁与观察。

     云芷走到窗边,透过那条缝隙,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和高高的院墙。

    自由,依旧遥不可及。

    但至少,她暂时脱离了那污秽不堪的牢狱,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全,也更能发挥所长的空间。

     她走到那张巨大的画案前,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案面,感受着上等宣纸细腻的纹理。

    这些顶级的画具,对她而言,既是工具,也是一种无声的诱惑和考验。

     萧绝在观察她,观察她如何使用这些工具,观察她在这相对舒适的环境下的反应,观察她是否会在独处时露出破绽。

     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