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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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金滩的学生,没提到我,我不在你的记忆里。

     但是我并不生气。

     因为再次遇到你,跟你说上话,那么金滩山路上赤脚来回几十里不被人知晓,也不十分有关系。

     你家先到,在一厂区,离我家只有几十米,你进单元前拍我的肩膀,“不要太内向了,一点不像李组长。

    ” 第二天我父亲听说我跟你已经认识,执意让我拿几个橘子给你送去,交代道:“要有礼貌,叫叔叔,趁机会多请教。

    ” 我向你请教不着,因为我们有些科目仍用英文课本,你怎么教得了。

     我虽然嫌他不懂,去找你时却跑的欢快,路上打定主意叫你哥哥,跟我父亲各论各的。

     但是你不在家。

    我之后又跑两趟,你都不在。

    父亲说你最近在忙着办调动手续,要常常往市里跑。

    我不好真去车间找你,便爬到活动中心楼顶,那里视野好,能看到整个厂区。

     像十岁时爬上山坡看中学校园。

     后来几次偶尔遇到,你也只匆匆打个招呼,有次连招呼也没打,像又把我忘了。

     我回香港的时间慢慢接近,陷入到怎么与你更多接触的焦灼里,不得章法,行动上踟蹰不前。

     情欲是人类的原罪,被动便是我的底色。

     周末厂里晚上放露天电影。

    父亲让我抱着弟弟先去占位置,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,站在最后一排看前面黑压压的人头,电影幕布像照相馆里的打光灯。

     我弟弟一看我站着不动就乱扭,让我抱着他跑,我烦的要命,跟他对峙,他鼻涕冒着泡儿,扯着嗓子干哭。

     “你哄一哄呀,就让他一直哭!”我母亲抱怨着跑过来接过去,柔声细语哄他。

     父亲也抱怨,“怎么不往前站站,这里你奶奶看不清…” 我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