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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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积上千台剖宫产,上百台输卵管切除。

     但现在,没有助理医生,没有麻醉医生,也没有器械护士,所有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完成。

     给予患者气管内全麻,铺好无菌孔巾。

     换好手术服和拖鞋,带好口罩、手术帽,洗手后,再次穿上一层无菌手术衣,戴好无菌手套。

     准备就绪。

     时暮站在手术床前,握住手术刀,在张流微露出的肚脐位置,精准地落下刀刃,用力。

     伴随着皮肉被划开,鲜血从短短的刀口中涌出来…… 第18章 张流微确实情况危急,腹腔出血两千多毫升。

     若不是医疗空间里各种药物、血浆充足,这命能不能保住真不好说。

     张绥在卧房前踱步,几乎快把地砖踩碎。

     正妻殷琼来给他送了几次茶水,都让他烦躁地挥开了。

     刚才是被担忧冲昏了头脑,其实此刻细想,张绥又觉得自己好像要白忙一场了。

     时献虽然任太常寺少卿,但只是管理太医署,本身也不是大夫。

     庶子时暮在时家的时候,更是同僚皆知的一无是处,比嫡子差远了,还因品行不端被赶出来,他有什么本事治病救一个被太医院大夫判了死刑的人? 卧房里静悄悄的,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。

     深夜的庭院中,凌王谢意正闲坐喝茶。

     张绥心中清楚,凌王来关心自己,自然是因为谢家对自己还是有所依仗的。

     一个时辰之后,门从里面打开。

     张绥立刻冲过去,谢意也第一时间站起身。

     他看到,时暮带着一身斑斑的血迹走出来,只是看着,便能闻到浓烈的腥味。

     好似自血海中来。

     在张绥无比紧张的视线中,他从容开口:“手术很成功,病人已经没有太大问题。

    ”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,不管脾气怎样,他都应该继续享受他的人生。

     因为刚做完手术,要确保平稳度过第一夜。

     时暮今晚守在张流微床边,换药,查尿量、查血压等各项指标。

     半夜张流微醒了,全身上下,哪里都痛,但都不及之前撕心裂肺的腹痛。

     而且,明显感觉到,自己之前身上被完全抽走的力气又回来了,宛如新生。

     然后,他就看到时家的庶子哥儿正一脸镇定地在给自己施针,随后又为自己细致检查腹部。

     想起这人在松月湖边固执地拦住自己轿子,说自己必须马上治疗。

     张流微已经猜到,恐怕正是这小哥儿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
     想到在松月湖对他的言语羞辱,顿时面皮发烫地闭住眼,装作还在睡。

     却又禁不住地想,真有人会为了别人的性命竭尽全力? 也许有一种人,那就是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