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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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知名论坛上,他叫栀子,因为这个网名,大家一度以为他是个女孩子。

    ”莫白川对这个网名记忆很深刻,还特地去网上搜过,竟然还有某度百科介绍。

     栀子? 言斐咬着烟,无声叹了口气,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 江果离开后,言斐拿到了江果的手机,他只略微翻了翻,手机里有个置顶的聊天,对方的名字就叫“栀子”。

     因为尊重江果,言斐并没有看里面的聊天记录,但言斐记得有段时间他比较空,说要给江果补习功课,江果说不用,说他有私教,小孩嘛,有些自己的秘密也正常,言斐没多问,后来发现江果的学习确实没有下降,反而提高了,就也没管他。

     而后来江果的墓碑前有段时间每天都有一束栀子花。

     至于江果有没有与这个“栀子”见过面,将会是个永远的谜吧。

     有些人,有些事,你以为会永远成为一个遗憾,兜兜转转,他却用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了你面前。

     “罗大光这个人吧,不止好女色,还尤其喜欢小男孩。

    ”莫白川又道。

     言斐倏地看向他,脸色厉了几分。

     莫白川没往后说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,要不是中毒事件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 言斐用力吸了几口烟,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那暴躁的想要把罗大光弄死的心情。

     此时他又想到了原承,不仅有几分猜测。

     也许原承起先的计划并非这样,也许他能全身而退,但绑架案对于他而言是个意外,所以他不得不改变了原先的计划,把他自己折了进去。

     言斐之前猜想上辈子的罗大光很可能是被江斯宁给处理了,但现在想来可能并非如此,而是原承的杰作。

     “这孩子挺可怜的,警察那边找到了他舅舅,他外公外婆已经去世了,舅舅到现在也没到医院来过一次。

    ” “我想要收养他。

    ”莫白川说。

     * 江忱陪着江果在病房里待着,江果围着病床转来转去,病床上的原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,把江果气个够呛。

     江家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,要不是江忱拦着,江果差点儿给他手上的针管给扯了。

     江忱要带他走,江果还不肯走,一定要在原承手上咬一口报仇,江忱被他烦的要死,干脆把人拎过去,拿起原承的手塞给江果:“咬,你给我咬,你今天不咬,我给你塞嘴里去。

    ” 江果觉得他哥真的太烦人了。

     就在江忱耐心告罄,疑惑言斐怎么还没回来时,病房门被人推开,江斯宁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 两人四目相对,江忱又开始烦躁起来。

     但这种烦躁没有外界刺激还在可控范围之内。

     江忱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江斯宁,江斯宁也没想到会见到江忱,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。

     还是江果先喊了声“小宁哥哥”打破了沉默,江忱就含糊的打了个招呼。

     在江果被绑架这件事情上,江斯宁也算是出了不少力,这么自卑的一个人竟然会把罗大光主动交代出来,让江忱有些刮目相看。

     但无论是因为那些莫名的烦躁,还是梦里的情景,江忱都无法对江斯宁生出好感来,想必江斯宁对他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 所以江忱拎起江果离开了病房,江果被拎着还不忘对病床上的原承喊:“你等着,我明天还来,气死你。

    ” 病房门关上,江斯宁看着病床上的原承,原承也看着他。

     两人其实是有些像的,都有一双与罗大光相像的眼睛,狭长,带着几分阴郁。

     罗大光的眼睛总是充满着淫.邪,让人看了厌恶,但其实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。

     江斯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,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,也许是那仅剩的一些同情,也许还有些别的,反正他来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 江忱和江果在的时候,原承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,但现在他竟然开口了。

     “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哥哥?”男孩说话时声音虚弱且有些嘶哑,一是因为生病,二是因为那天江果把他的喉咙扣破了,到现在还没好,一说话就疼。

     江斯宁对“哥哥”两个字没有意见,但对于原承的哥哥却觉得恶心,不是恶心原承这个人,而是恶心两个人身体里流淌着的血。

     他们的血脉相连是让人恶心的。

     江斯宁没说话。

     原承又问:“罗大光还活着吗?” 江斯宁点了点头:“比你好。

    ” 原承自嘲的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 江斯宁觉得心里有些异样,病床上这个男孩给了他极大的压力。

     江斯宁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,他转身想走,也许,是逃。

     看着这样的原承,江斯宁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,压抑,痛苦与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 身后传来男孩沙哑且冷淡的声音:“螳螂断臂,壁虎断尾,都是为了求生而已,如果能够站在阳光下,一时的黑暗又算什么。

    ” 门外,带着江果回来拿书包的江忱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又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 “哥哥,你也活的很艰难对吗?我听咱爸说过你,也说起过你妈妈。

    ” 一声“哥哥”,一声“咱爸”让江斯宁生理性厌恶的干呕了一声。

     原承闭上眼睛,喃喃自语:“我今年才十岁,我想我能活到七十岁,哪怕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动不了,可是即便失去这段时光又如何呢,我还有以后的几十年。

    ” 江斯宁觉得冷汗像是毒舌的信子一样从后背爬上来,让他遍体生寒。

     “小忱。

    ”江果拽了拽胳膊,小声道,“你怎么不进去?” 江忱下意识的去捂江果的耳朵,手顿了下,往下牵起江果的手牵着他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