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锈链与银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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档案馆冷库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,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。

    林溪缩在金属架后,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,不是因为冷——至少不全是。

    脑海里那行“深渊注视你”的血红警告还在烧,混着耳畔潮汐般的低语,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颤音。

     刚才强行聚焦感知,想从档案馆数据库里扒点“星尘号”的消息,结果像捅了马蜂窝。

    那瞬间的精神冲击,跟冰锥扎进太阳穴似的,疼得她差点一头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    现在手里攥着的,只有一张模糊的消防记录截图——沉没当晚,旧港灯塔收到过“星尘号”的SOS摩斯电码。

    官方报告说全船遇难,这电码就像根尖刺,把那层光鲜的谎言戳了个窟窿。

     外面保安的脚步声渐渐远了。

    林溪又屏气等了三分钟,直到确认走廊里只剩通讯器的电流杂音,才扶着金属架站起来。

    腿麻得像灌了铅,大口喘气时,喉咙里全是冷库特有的铁锈味。

     左臂又开始发麻,跟套了层湿棉袄似的沉,这是频繁动用感知力的老毛病。

    她揉了揉太阳穴,视野边缘闪过几道瓷器裂纹似的虚影,快得像错觉。

     得赶紧走。

     她裹紧单薄的外套,猫着腰溜出冷库,穿过像迷宫似的档案库。

    指尖划过落满灰尘的档案盒,最后从员工通道那扇掉漆的侧门钻出去,撞进旧港黄昏的湿冷空气里。

     雨停了,天却阴得厉害,云低得像要压到屋顶上。

    空气里一股子海腥、铁锈和雨水泡烂垃圾的混合味,浓得化不开。

    陆沉给的地址在旧港更边缘的地方,靠近一片半废弃的小渔港。

    以前这里该是渔船卸货、补渔网的热闹地,现在只剩几间歪歪扭扭的木板房和锈成废铁的龙门吊,像被时代随手丢在角落的破烂。

     林溪凭着记忆在棚户区的巷子里绕。

    污水在坑洼里积着,映着昏黄路灯的光,晃得人眼晕。

    她的神经一直绷着,感知力像打开的雷达,被动接收着周围的情绪碎片:疲惫、麻木,还有点藏不住的警惕。

    路边门缝和窗后总闪过几道浑浊的目光,扫过她就赶紧缩回去,跟怕被什么沾上似的。

     总算看到那间破铺子了。

    褪色的木招牌斜挂着,“老李渔具”四个字的油漆掉得快认不出,门板斑驳得露出里面朽掉的木头。

    一把锈得看不出原色的铜锁挂在门鼻上,门却虚掩着,像故意留了道缝。

    门口堆着几团烂渔网,腥臭味直冲鼻子,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转。

     林溪深吸一口气,压下胃里的翻腾和手臂的麻意,轻轻推开门。

     “吱呀——” 门轴的响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一股更冲的味扑面而来:陈年鱼腥、桐油、铁锈,还有点像深海淤泥的咸湿霉味,混在一起钻进鼻腔。

    店里暗得很,就一盏蒙着厚油垢的白炽灯吊在头顶,光黄得发黏。

    墙上、房梁上挂满了生锈的鱼钩、绞轮、破船桨,还有几副覆着藤壶和钙化物的旧船锚,黑沉沉的,像怪兽褪下的骨头架子。

    空气里飘着细小的灰尘,在灯光里慢悠悠地转。

     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门,坐在张油腻的木凳上,正用砂纸磨一块灰白色的硬物。

    门响的时候,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没回头。

     “老板?”林溪的声音在店里显得有点突兀。

     老人慢慢转过身。

    脸皱得像被海风揉了几十年的老皮革,沟壑里积着洗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