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湿痕与禁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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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窗下的那串湿痕,像一条丑陋的伤疤,烙在夏天惊魂未定的视网膜上。

    他几乎一夜未眠,只要一闭上眼,那缓慢、沉重、带着黏腻水声的拖行声就在耳边回荡,还有黑暗中想象的、用双臂代足前行的恐怖画面。

    母亲严厉的警告、村民躲闪的眼神、王宝欲言又止的恐惧,此刻都有了具体而狰狞的指向。

     天刚蒙蒙亮,泛着鱼肚白的天空驱散了些许夜的浓重,但村子里依旧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。

    夏天蹑手蹑脚地打开后门,清凉的晨风扑面,带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,暂时冲淡了记忆中那若有若无的腥腐气。

    他走到后窗下,蹲下身,仔细查看。

     那不是泥印。

    泥印干了会发白皲裂,而这痕迹,即使在清晨的微光下,也呈现出一种深褐色,边缘模糊,浸透了地面的土坯,摸上去甚至还有一丝诡异的、冰冷的湿意。

    痕迹很怪,不像任何已知动物的足迹,更像是……一个沉重的、浸透了液体的半截布袋,被人粗暴地在地上拖拽而过留下的,宽度大约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腰身。

    痕迹断断续续,从巷子一端延伸过来,在他窗下停留的位置最为杂乱、深重,然后继续歪歪扭扭地通向巷子另一端,消失在杂草丛生的拐角。

     夏天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他强忍着不适,用树枝拨弄了一下痕迹边缘的泥土,什么也没有发现,除了那股更清晰一点的、混合着水腥和腐烂植物的味道。

     “吱呀——”隔壁院门又响了。

    王宝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,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,看到夏天蹲在墙根,吓了一跳,随即小跑过来,胖脸上写满了紧张,“我靠,天哥,你起这么早?看……看啥呢?” 夏天没说话,用树枝指了指地上的湿痕。

     王宝凑近一看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嘴唇哆嗦着,连连后退两步,仿佛那痕迹是烧红的烙铁。

    “真……真来了……我就说!昨晚……昨晚你听到没?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     夏天站起身,扔掉树枝,拍了拍手上的土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:“听到了。

    你说不太平,指的就是这个?” 王宝一把拉住夏天的胳膊,力气大得惊人,把他拽离了后墙根,一直拉到院子中央,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痕迹,压低声音,像怕被什么听见似的:“就是它!半截缸!老辈子人说的那个东西!最近……最近村里晚上都不安生,好几家都听到动静了,还有人……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