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名声暗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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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家的事情,虽然没有大肆宣扬,但在闭塞的乡村,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消息,就像风一样,无孔不入。

     起初只是西村有人悄悄议论,说柳七爷带了个小唢呐手,去老赵家吹了一曲,他家就安宁了。

    传着传着,就变了味道。

    有人说陈亮得了老瞎子的真传,吹的唢呐能通阴曹,连鬼差都得给面子;更有甚者,说看见陈亮吹唢呐的时候,身边有白影子晃荡。

     陈亮明显感觉到,村里人看他的眼神变了。

     以前是纯粹的鄙夷和嘲笑,现在,那目光里多了几分好奇、探究,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……惧怕。

    以前见他练唢呐,还有人会开玩笑,现在,人们大多远远地看着,不敢轻易靠近打扰。

     就连以前最爱调侃他的三叔,见了他也只是点点头,不再提“破喇叭”的事。

     这种变化,让陈亮感到一种异样的满足,但更多的是一种疏离和孤独。

    他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墙,和周围的人隔开了。

     母亲忧心忡忡地问他那天晚上到底去干啥了,陈亮只含糊地说帮人吹了个曲子,挣了钱,把二十块都交给了母亲。

    母亲看着钱,又看看儿子明显憔悴了些的脸色,最终什么也没问,只是默默收下了钱,晚上给他碗里多夹了两块肉。

     这天,陈亮正在老瞎子那破败的院子里,练习《玄音谱》上记载的一种特殊的呼吸法,试图恢复那天消耗过度的精神。

    老瞎子坐在门槛上,静静地“听”着。

     突然,院门外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人,穿着体面的确良衬衫,推着自行车,探头探脑地问:“请问,陈亮师傅是住这儿吗?” 陈亮一愣,“师傅”这个称呼,他还是第一次听到。

     老瞎子微微侧头:“你找他有事?” 那人连忙走进来,递上一根烟(老瞎子摆摆手),脸上带着恭敬和急切:“是柳七爷指点我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