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与虎谋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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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诚离去后,洞窟内重归死寂,唯有尘埃在渐亮的天光中无声浮沉。

    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丝绢地图在指尖摩挲,那朱砂红点刺目依旧,却依旧无法辨认其指向何处。

    螭龙铁牌沉甸甸地压在怀中,桑皮纸上的警示言犹在耳。

     “彼之耳目,或在肘腋。

    ”赵诚离去的背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信任一旦出现裂痕,便再难弥合。

    但我此刻,确如困兽,需要一条通向外界的路,哪怕是与魔鬼合作。

     东厂在找我,或者说,在逼我现身。

    他们昨夜在陈府的反应,与其说是搜捕逆党,不如说是在确认我的生死,清理可能与我接触的“障碍”。

    冯太监想要什么?是我这个人,还是我可能掌握的秘密?或者,两者都要。

    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我心中逐渐成型。

    既然他们想找我,那我便送上门去。

    但不是作为逃犯,而是作为……一个带着“投名状”,寻求“庇护”的迷途者。

    这需要契机,需要一场足够逼真,又能将东厂视线引向别处的“戏”。

     我将木盒重新藏好,只将那张桑皮纸贴身收藏,螭龙铁牌和丝绢地图则另觅隐秘处存放。

    随后,我离开了这处废窟,如同幽灵般在清晨渐渐苏醒的南京城中游荡。

    我需要一个“舞台”,也需要几个“配角”。

     机会在午后出现。

    我在一条相对繁华的街市上,远远瞥见了两个穿着东厂番子便服的身影,他们看似闲逛,目光却如同猎犬般扫视着人群。

    很好。

     我压低斗笠,快步穿过人群,走向街尾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——“回味楼”。

    这里是南京城消息流转之地,也是各方眼线混杂之所。

    我故意在门口停顿片刻,仿佛在犹豫,然后才迈步进去,选了一个靠窗,易于被人观察,也易于观察外界的位置坐下。

     点了几样小菜,一壶酒,我慢条斯理地吃着,目光却透过窗棂,留意着外面的动静。

    果然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那两个番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对面,隐在人群里,目光时不时瞟向酒楼门口。

     鱼儿嗅到饵了。

     我心中冷笑,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焦躁和不安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,仿佛在躲避什么。

    我甚至故意在付账时,让袖中那柄造型独特的软剑剑柄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 做完这一切,我起身离开酒楼,不紧不慢地向着城南相对僻静的区域走去。

    步伐看似沉稳,却故意留下些许易于追踪的痕迹。

     穿过几条小巷,我拐入了一条死胡同。

    这里,就是我选定的“舞台”。

     我背对着胡同口,仿佛在检查墙壁,实则全身肌肉紧绷,耳听八方。

    脚步声,来了。

    不止两个,至少有四五人,步履沉稳,带着官面上人特有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
    他们封住了胡同口。

     “沈镇抚,好雅兴啊。

    ”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响起,带着几分猫捉老鼠的戏谑。

    不是冯太监,是他手下的一个档头,钱四,面相阴鸷。

     我缓缓转身,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“惊慌”与“强自镇定”:“钱档头?你们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什么意思?”钱档头皮笑肉不笑,“沈镇抚昨夜何在啊?陈侍郎府上那场好火,可是震动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