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以伤换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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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战那带着灼热罡气的大手拍落,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地印在刑天胸腹几处要穴。

    没有想象中的剧痛,反而像几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沸腾的油锅,强行将刑天体内那几股狂暴乱窜、即将撕裂经脉的灼热洪流钉在原地! “噗!”刑天猛地喷出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逆血,脸色由煞白转为异样的潮红。

    那股几乎要将他从内部焚毁的失控力量被强行镇压、导引,虽然依旧灼痛难当,如同岩浆在狭窄的河道里奔涌,但至少不再肆意破坏。

    他剧烈地喘息着,汗水瞬间浸透了内衫,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,虚脱地靠在床头,眼神却死死盯着刑战,充满了后怕与震撼。

     “蠢货!”刑战收回手,看着掌心被刑天失控罡气灼出的几点焦痕,眼神冰冷如刀,“铁血战罡,是焚尽八荒的野火!你当是娘们绣花的针线?连皮毛都没摸到,就敢窥探气血星图运转之秘?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!” 他指着刑天还在微微抽搐的身体,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刑天心上:“看清楚!你体内那点微末气血,连给老子点灯都不够!强行模仿,只会引火烧身,焚毁你的根基!薪火佩能护你一时,护不了你一世!它引动的是你血脉深处的潜能,不是给你胡来的本钱!” 刑天咬着牙,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和灼烧后的铁锈味。

    父亲的话字字诛心,却也字字在理。

    刚才那一瞬间的“内视”带来的诱惑太大,让他忘记了自身与父亲之间如同天堑的差距。

    那奔涌的气血星图,是千锤百炼后形成的通天大道,而他,连站在起点的资格都勉强。

     “想学?”刑战看着他眼中翻腾的不甘与倔强,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弧度,“行!老子教你!但不是现在!先把你身上这点破烂伤养好,把你那点可怜的玄阴之力给我理顺了!连自己的‘气’都掌控不了,谈何驾驭焚天之火?” 他不再看刑天,转身大步走向门口,魁梧的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幽姬,给他上药,让他尽快能动弹!三天!三天后,老子带他去‘雷殛崖’!是骡子是马,拉出去遛遛!薪火佩既然认了他,就别想再当个只会躲在你身后的软蛋!” 木门被重重关上,留下屋内一片沉寂和浓郁的药香。

     幽姬无声地叹了口气,指尖再次萦绕起带着草木清气的银丝,牵引着石盆中的月白髓液,更加细致地覆盖在刑天腹部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清凉的修复之力抚平着灼痛,也让他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。

     “你爹…说得对。

    ”幽姬的声音很轻,如同山涧流淌的溪水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薪火佩是钥匙,打开了门,路还得你自己一步步走。

    玄阴织网,是‘活下去的眼睛与耳朵’,是感知、是布局、是于无声处听惊雷。

    而铁血战罡,是‘活下去的拳头与脊梁’,是力量、是意志、是焚尽一切阻碍的烈焰。

    两者看似水火,实则…阴阳相济。

    ” 她指尖的银丝微微一顿,目光落在刑天依旧紧握的拳头上:“你体内那点玄阴之力,源自我的血脉,虽微弱,却是你感知万物、洞察秋毫的根基。

    你爹的战罡,则是你劈开荆棘、踏碎险阻的利刃。

    想要驾驭它们,首先要学会‘听’。

    ” “听?”刑天沙哑地问,疼痛让他声音发颤。

     “听风的方向,听水的流速,听草木的呼吸,听野兽的心跳…更要听你自己。

    ”幽姬指尖的银丝再次流动,月白髓液渗入刑天左肩复位后的关节,“听你气血奔涌的节奏,听你玄阴之力流淌的轨迹,听薪火佩在你血脉深处共鸣的低语。

    当你真正‘听’清了,你才能知道何时该如蛛网般无声布局,何时该如战罡般焚天裂地。

    ” “就像…猎痕棋?”刑天脑海中闪过溪边碎石传递的信息。

     幽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不错。

    猎痕棋是猎户的眼睛,玄阴织网是你的眼睛。

    这迷雾山林,看似混沌无序,弱肉强食,实则处处皆有脉络可循。

    腐心瘴的流动,瘴母的搏动,异兽的习性,甚至…那棵朽树内壁的星图剑痕,都遵循着它们自身的‘理’。

    找到它,解读它,你才能在这片死地中,找到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” 刑天沉默着,咀嚼着母亲的话。

    前世法医的精密思维与母亲玄阴织网的生存智慧,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。

    解剖尸体,是为了找到死亡的“理”;而在这片山林,寻找万物的“理”,是为了活下去。

     三天时间,在月华髓的滋养和幽姬玄阴之力的调理下飞快流逝。

    腹部的伤口在惊人的速度下收口结痂,只留下几道粉嫩的新肉。

    左肩的脱臼复位后,在玄阴之力的温养下,酸胀感也大大减轻,虽未完全恢复如初,但已能活动自如。

     这三天,刑天没有再试图强行运转战罡,而是沉下心来,按照母亲的指引,努力去“听”。

     他坐在木屋门口,闭目凝神。

    肩头的金鳞预警蛾轻轻振翅,细微的嗡鸣如同最精密的生物节拍器,映照着他心跳的缓急。

    他尝试着将意识沉入体内,去捕捉那丝微弱却坚韧的玄阴之力——它如同冰凉滑腻的丝线,在经脉的细微末梢悄然流淌,带来外界最细微的反馈:拂过皮肤的微风带着湿气的凉意,远处溪流撞击石块的叮咚,泥土下虫豸爬行的窸窣,甚至…木屋后药圃里几株刚抽芽药草散发出的、极其淡薄的草木清气。

     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 这种感觉很奇妙,仿佛整个世界在他闭眼的黑暗中,以另一种更清晰、更本质的方式呈现出来。

    同时,他也“听”到了丹田深处那团蛰伏的灼热——铁血战罡的种子。

    它像一头沉睡的幼兽,呼吸间带着灼人的热浪,与胸口薪火佩传来的温润暖意隐隐呼应。

     第三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木门被一把推开。

    刑战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,逆着微光,如同一尊铁塔。

    他已换上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旧猎装,腰间挂着那柄寒光短刃,背后斜挎着用坚韧兽皮包裹的沉重物件——正是那架由秦弩残骸拼凑、以巨蟒兽筋为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