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心魔难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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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老扁为朱夫人柳玉茹开具的温肾暖宫方,如同在朱家这潭看似平静的深水中投下了一块石头。

     朱逢春虽对胡老扁的医术将信将疑,但眼见之前诸多名医束手无策,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严格按照胡老扁的嘱咐,命人精心煎药,督促柳玉茹每日服用。

     起初数日,柳玉茹并未感到明显变化,依旧是畏寒肢冷,腰膝酸软。

    朱逢春面上不显,心中却渐生浮躁,几次派人到胡老扁医馆询问,言语间已带了几分质疑。

    胡老扁只回话:“沉疴痼疾,如冰封三尺,非一日可化,需待药力积累,阳气渐复。

    ” 果然,服至十余剂后,柳玉茹自觉夜间手足不如往日冰冷,小腹也时有暖意萦绕,精神稍振。

    这细微的变化,如同黑暗中的一丝萤火,让她死寂的心湖重新泛起了希望的涟漪。

    她服药的积极性更高了,甚至开始暗自期盼着月信能够如期而至,且色泽份量有所改善。

     然而,身体的些微好转,并未能驱散她眉宇间那浓重的忧郁。

    这日,苏婉清来医馆寻胡老扁商议下一次义诊扩大的事宜,恰逢胡老扁刚从朱家复诊回来。

     “胡先生,朱夫人情况如何?”苏婉清关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她对朱家之事亦有耳闻,深知这等豪门求子,牵涉甚广,压力巨大。

     胡老扁眉头微蹙,一边整理着脉案,一边沉吟道:“肾阳虚损之象确有改善,脉象较前稍显有力,尺部仍弱。

    按理说,坚持用药,假以时日,并非全无希望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” “只是什么?”苏婉清追问。

     “只是朱夫人心结太重。

    ”胡老扁叹了口气,“我观其神色,郁郁寡欢,眼神游离,言语间常带自艾自怜之意。

    问及其平日起居,言谈间透露出常独自垂泪,夜寐多梦,易惊易醒。

    此乃肝气郁结,心脾两虚之兆。

    肝主疏泄,情志不遂则肝气郁结,木郁克土,损伤脾胃,气血生化无源;忧思过度,暗耗心血,心神失养。

    如此心境,即使药石对症,亦如隔靴搔痒,事倍功半。

    心魔不祛,终是难关。

    ” 苏婉清闻言,若有所思:“深宅大院,看似富贵,实则如牢笼。

    朱科长年近不惑,膝下犹虚,族中压力、外人闲言,恐怕多半都压在了朱夫人一人肩上。

    她无所出,在那样的家庭里,地位岌岌可危,心中惶恐,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” 胡老扁点头:“小姐所言极是。

    此病,三分在身,七分在心。

    我虽在诊病时多次劝慰,但毕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