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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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八岁的少女被青涩的暗恋折磨得犹如一颗遭受风吹雨打的野草,前一夜还在暴风雨中奄奄一息,第二天就满血复活了。

     贺觉珩看了眼面前邀请他一起去餐厅吃饭的少女,轻轻叹了口气,侧开身子,开口道:“先进来坐,我去洗漱。

    ” 仲江一本正经地走进了贺觉珩的房间,没有提醒他睡衣上面的几颗扣子没扣,衣服的领口一路敞到腰腹,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 游轮上的套房装修都大差不差,进门先是会客厅,往里转是卧室和景观阳台,可以在那里看海。

     贺觉珩的动作很快,他从卧室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,黑色连帽卫衣,领口有些高。

     “走吧。

    ” 洗漱过后的贺觉珩看起来完全清醒了,他不快不慢地走在仲江身侧,配合她的脚步。

     但仲江还是觉得他在走神。

     不知道是不是仲江的错觉,贺觉珩的状况很不对劲,跟她说话时还好,一到他独处时,整个人看上去灵魂出窍一样地,轻飘飘浮在空中,怎么也抓不住。

     这很奇怪,仲江心想。

     她和贺觉珩是同班同学,虽然交集不多,但平常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,近两年的接触里她大致摸清了贺觉珩的性格,待人礼貌,却很少和人深交,温和且疏离。

     “看起来平易近人,实际上很难接近,都同班同学一年了,有谁放假单独给他约出来过?” 和仲江交好的同学长吁短叹道:“连跟他玩得最好的司望京他们,也没怎么见他们在校外约着一块儿玩。

    ” 无论怎么说,在学校的贺觉珩不会像现在这样,如同游离于世界外的影子,沉寂地路过人群。

     仲江举着相机在甲板上走着,她躲藏在镜头后面,悄悄观察着贺觉珩。

     她以前也喜欢在暗处看他,借由学校反光的玻璃窗户、整理头发时打开的小镜子,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 因而仲江很确定,贺觉珩现在的状态,的确有很大问题。

     明明他们住的套房内自带的有观海的景观台,贺觉珩却还是习惯到甲板上来,他站在栏杆前望着海面上白茫茫的浮冰,如一尊沉默的塑像。

     仲江按下快门,脚步轻巧地从他身后路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