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入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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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,选取木纹顺直、木质更密的木材。

     苏轶没有使用任何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,他只是将已有的工匠智慧,用更系统、更精准的方式应用出来。

    他专注的神情、清晰的思路和那双虽然布满新伤旧痕却稳定异常的手,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。

     不过一个上午,码头上便传开,黑伯那里来了个有真本事的年轻匠人,话不多,但眼光毒,手艺巧。

     接下来的几天,苏轶便扎根在了码头。

    他帮人修补渔网、加固小船、甚至改良了一下搬运重物的简易拖车。

    他收费极低,往往只收些粮食或几个零碎铜钱,有时甚至只是管一顿饭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观察,认真地做事,汗水混着河边的泥沙淌下,将他属于公子的最后一丝痕迹彻底冲刷干净。

     他开始听懂船工们用方言骂的脏话,理解他们对天气和收成的担忧,感受到他们对即将到来的、据说更加严苛的徭役的恐惧。

    他听到有人低声咒骂“暴秦”,也有人怀念早已覆灭的楚国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在严苛秦法之下,普通庶民挣扎求生的坚韧,以及那沉默之下涌动的暗流。

     这天下午,苏轶刚帮人修好一只渗水的木桶,正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休息,看着浑浊的河水奔流不息。

    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那些船工役夫的影子混杂在一起,再也分不出彼此。

     就在这时,一阵不寻常的马蹄声和呵斥声打破了码头傍晚的喧嚣。

     几名身着黑色吏服、腰佩铁尺的市掾,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,径直朝着苏轶这边走来。

    他们目光扫视着码头上的每一个人,带着官家人特有的审视与傲慢。

    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,许多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,或转过身,避免与他们对视。

     那市掾小头目目光落在苏轶身上,上下打量着他这身与码头工人无异的打扮,又瞥了一眼他放在身旁的那套木工工具,眉头皱起。

     “你!面生得很!哪里来的?符传拿出来查验!” 声音严厉,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
     苏轶的心猛地一沉。

    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

    他面上保持着镇定,手却悄悄握紧,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。

    黑伯准备的符篆能否瞒过这些地头蛇?惊鸿此刻又在何处? 他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起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