碘伏

关灯
杨慕灵打开门,左右张望了两下,只剩客厅里伶仃的吊灯晃人的照着。

     她松了口气,三两步溜进卧室,锁上门,没再出来过。

     洗好的贴身衣物也晾在卧室的不锈钢窗户外,滴滴答答有节奏的敲打。

     空调外机呼呼发出噪音,关上窗户也不能幸免。

     屋内的温度迟迟降不下来,杨慕灵大剌的躺在床上,双脚重复合拢,不停的撞击内侧的骨头。

     每次翻身,都像剥皮一样,竹席慢条条在皮肉上留下酸麻的痛感。

     太无聊了。

     杨慕灵觉得自己是一只寄居蟹,依托外面的男人生活,没有朋友圈。

     如今灿烂的年纪却要待在粉皮屋里消磨。

     沉酌八成也不是她的目标任务。

     冷淡,只担自己应做的责任,貌似和她父母也认识。

     道德的枷锁足够捆绑一个正常成年人。

     正当杨慕灵困惑时,手机弹出了条消息。

     谭照:明天晚上大家聚会,你来吗? 杨慕灵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,以往聊的不算热切。

     她刚打了三个字,忽而转念,也许这是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 杨慕灵把手机扔到旁边,扒开颈部堆积的鬈曲长发,双脚晃的更无章法了。

     闭上眼,竟不知不觉把自己哄睡着了,迷糊听见铁门卡顿合上的声音,太小,已经唤不醒她沉睡的意识。

     夜间杨慕灵总睡的不踏实,一阵阵的热气涌上来,仿佛回到了逃离那夜,烤的她唇焦舌燥。

     再也没办法安心入睡,烦躁的爬起来,踏着黑,一步一步摸到了客厅。

     下一秒,猝不及防的被突然出现的坚硬物体撞到了小腿。

     “嘶——”杨慕灵飞快的弯下腰,双手交迭的捂住膝盖下方。

     “怎么了?” 杨慕灵听见一阵铁床咯吱声和扒拉拖鞋声,紧接着一只大掌虚抚在她肩上,“我看看。

    ” 借着外面的霓虹光,他往前一探,眼睫毛几乎快要贴近伤处,另只手在撞击部位周围轻捏了几下,没伤到骨头。

     沉重的呼吸打在伤口上,引起酥酥麻麻的痛感,杨慕灵轻呼了一声。

     沉酌看了她一眼,扣住她的双臂,径直拎到了沙发上,开了灯。

     杨慕灵偏头伸手去挡,眯着眼睛缓了一会才适应过来。

     沉酌已经拿来了碘伏和棉签,蹲在她身前。

     “我自己来吧。

    ” 他没听,专心擦拭着。

     只破了点皮,但后面肯定要青一大块。

     杨慕灵这才有时间注意客厅变化的格局。

     方形茶几被移到过道上来,腾出够大的空间放置展开的折迭床。

     床比沙发还要矮一指头,上面除了一个蓝黑格子枕头外,再也看不到什么了。

     “要干什么?” 沉酌把碘伏搁在旁边的茶几上,仰头问她。

     他眉头不自觉压低,眼底泛着青晕,不像是这一个晚上熬出来。

     “喝水。

    ” 沉酌起身去接,顺手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。

     杨慕灵低头按着周围的皮肤,微翘起嘴,仔细观察了一圈,悄悄动了动腿,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 “下次出来开灯。

   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