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两个结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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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又起了,挂件转得更快,红白色的影子在暮色里晃成一团模糊的光晕。

    林砚想起老陈总爱在训练时说“故事哪有那么容易结束”,那时候他们总嫌他唠叨,尤其是在输球后,老陈蹲在更衣室里,一边给他们贴膏药一边讲自己年轻时候的事——说他当年踢断了腿,躺在医院里还惦记着球队,说有些球就算踢偏了,也得追到底,“人生又不是只有输赢这两个结局”。

   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是林风发来的消息,只有一张照片:球场上的记分牌亮着2:0,她站在球门前比耶,身后的看台上,有个空着的座位摆着件洗得发白的教练服,领口别着枚褪色的哨子。

    林砚的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,忽然想起去年整理老陈遗物时,在那件教练服的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是老陈歪歪扭扭的字:“林风这丫头射门时总爱闭眼,得练她盯着球看。

    ” 赵磊不知何时从包里翻出个足球,黑白相间的球面沾着点草屑。

    “来一脚?”他把球踢过来,林砚抬脚接住,球面的触感熟悉得让人心头发紧。

    这颗球是老陈留下来的,表皮已经磨出毛边,却依然带着股淡淡的橡胶味,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——就像每个训练结束的午后,老陈把球踢给他们时,空气里飘着的味道。

     林砚带球绕着栅栏走了两步,脚内侧轻轻一推,足球擦着铁条滚到赵磊脚边。

    “还是老样子,传球总爱偏左。

    ”赵磊笑着把球踢回来,“老陈当年总说你这是‘故意给对手留机会’。

    ”林砚弯腰捡球时,看见栅栏根部的泥土里,冒出棵小小的槐树苗,嫩绿的叶子卷着边,像只攥紧的小拳头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老陈说过,槐树种下去三年才能开花,“但只要开了,就一年比一年旺”。

     足球挂件还在转,红白色的影子投在草地上,像串不停跳动的逗号。

    林砚望着那棵小树苗,突然觉得老陈说的故事真的没结束。

    那些藏在手机壳褶皱里的槐树叶,那些被孩子攥在手心的硬币,那些挂在栅栏上的足球挂件,都是故事里的标点符号,等着被新的脚步续写下去。

     赵磊把球踢向远处的小球门,“咚”的一声撞在门柱上,弹回来时带着清脆的回响。

    暮色里的球场渐渐安静下来,只有风穿过球门网的声音,像谁在轻轻翻着书页。

    林砚握紧了手机,感觉槐树叶在掌心微微发烫,仿佛有整个夏天的光,正从那些褶皱里慢慢渗出来,落在小树苗上,落在足球挂件上,落在每个等待被读懂的注脚里。

     “走吧,”他对赵磊说,“回去看看林风的新故事。

    ” 晚风卷着草叶的气息掠过耳畔,带着初秋特有的清冽。

    林砚把装着硬币的塑料袋往怀里又紧了紧,聚乙烯薄膜摩擦的窸窣声里,硬币的叮当响像串被敲响的铜铃,在空旷的巷口荡开涟漪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眼鞋尖,帆布面上沾着的草屑还没抖净,是刚才在球场边蹭到的——和十七岁那年被老陈罚跑十圈后,鞋上沾的草屑一模一样,带着阳光晒透的干燥气息。

     “老陈总说往前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