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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然写着:东汊芦苇荡,旧为楚昭王运粮道,深槽隐于苇根,宽丈二,可通三丈舟。

    他抬头时,辛弃疾已披了玄色大氅往门外走,衣摆扫过烛火,映得墙上二字如淬了火。

     江风卷着晨雾扑来,范如玉站在码头上,手里的食盒还带着灶上的温。

     她望着丈夫腰间的玉牌,那是成亲时她用家传和田玉刻的字——不是破敌,是破这满朝的冰。

     绿芜带了清瘴散入峒寨。

    她将食盒塞进秦猛手里,若遇疫症...... 夫人!舱里传来周海蛟的喊,起锚了! 辛弃疾在船头顿住脚,回头时雾气漫过眉峰。

     他想说等我回来,可江潮声太大,只来得及对她比划了个字。

     范如玉望着船队没入雾中,转身时袖中掉出张纸——是昨夜她写的《抚峒文》,墨迹未干,写着辛公治赣,不分汉峒;今疫流行,岂独舍苗? 三日后辰时,郴江口。

     周海蛟的快舟撞开芦苇荡,船头的探杆地扎进水里——三尺,五尺,七尺!有深槽!他扯着嗓子喊,惊起一群白鹭。

     二十艘战船鱼贯而入,船底擦过苇根的轻响里,主道方向传来的爆响——三艘火船从暗礁后窜出,在江心炸成火海。

     李铁头拍着船舷大笑:辛公这脑子,比咱的砍柴刀还利! 辛弃疾立在船楼,望着主道翻涌的火光,手心里全是汗。

     他知道,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——秦猛的密报还揣在怀里:何?文三年前屠乌桓族人三十六口,悬首城门,报剿匪大捷 当夜月黑如墨,郴江浮着层薄冰。

     辛弃疾带李铁头五百人乘雾渡江,脚底的船板冻得发脆。

     后山的哨岗传来喝问,他反手一箭射灭灯笼,箭头钉在天峒王旗上,震得旗面哗哗响。

     吾乃江西安抚使辛弃疾!他提气喊,声音撞着山壁回荡,今日来诛贪吏何?文,非戮苗裔! 尔等父兄之仇,罪在官邪,不在汉民! 寨门开了道缝,有老卒举着火把探出头。

     火光里,他看见那老卒脸上的刀疤——和三年前在山东救过的抗金义士,长得太像。

     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