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戴罪立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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健的枣红马上。

     明黄色的罩甲在灰暗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,也格外脆弱。

     他回头,最后望了一眼德胜门那高耸的、在阴云下显得异常压抑的城楼。

     那里是他亲手斩断的退路。

     “出发!”朱由检的声音不高,带着决绝,在寒风中传开。

     马蹄声,车轮声,甲胄碰撞声汇成一股沉闷的洪流,碾过京郊土地,向西而去。

     队伍沉默地行进,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马嘶。

     陈新甲被勒令骑马跟在朱由检侧后方不远。

     他那身皱巴巴的绯袍在队列中格外扎眼,头几乎要埋到马鬃里,身体随着马匹的颠簸而僵硬地晃动,像一具行尸走肉。

     皇帝的以观后效和那句让你亲眼看着九族咽气的威胁,让他每日不安。

     离京不过三日,行至涿州地界。

     京畿的繁华早已被抛在身后,触目所及,是越来越深的荒凉与破败。

     官道两旁,枯黄的蒿草长得比人还高。

     废弃的村落随处可见,断壁残垣如同大地溃烂的疮疤。

     偶尔能见到零星的人影,也都是面黄肌瘦,眼神空洞的流民。

     远远看到这支衣甲鲜明的队伍,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躲进荒草丛中,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 队伍的气氛愈发沉闷。

     沿途州县官员的迎送敷衍潦草,提供的补给杯水车薪,粮草消耗的速度远超预期。

     朱由检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阴沉。

     内帑熔铸的银锭看着不少,但在这乱世,粮食比金子还难买。

     地方官绅要么推脱无粮,要么囤积居奇,开出的价格令人咋舌。

     王承恩愁眉苦脸地汇报着越来越少的存粮数字,像一把钝刀子,在朱由检心上来回切割。

     这日午后,队伍在一处靠近官道的荒废驿亭旁短暂休整。

     士兵们疲惫地席地而坐,啃着冰冷的干粮。

     朱由检也下了马,站在驿亭残破的廊柱下,望着远处光秃秃的山峦,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 一阵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呜咽声,顺着风隐隐约约飘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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