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杨树斌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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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树斌案:九载追凶路与人性的炼狱 老楼里的腥气 2002年吉林市的秋老虎,总在午后露出獠牙。

    船营区那片砖红色老楼像被遗忘的积木,墙缝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油烟,窗台积着厚厚的灰。

    三楼李婶正对着冒泡的水池骂骂咧咧——下水道堵得邪乎,浑浊的水漫过脚背,泛着股说不清的腻味,混着楼道里陈年的霉味,像一锅熬坏了的杂汤。

     周末就该折腾!她嘟囔着。

    整栋楼的水管都在这天卯足了劲工作,洗衣的泡沫顺着楼梯缝往下淌,刷碗的油污在水池口结了层滑腻的膜,拖地的脏水汇聚成小水流,沿着台阶的凹槽蜿蜒而下。

    可谁也没料到,一楼张大爷家的厨房会成这场周末大扫除的终点。

     下午三点,阴云压得很低,老楼里暗得得像傍晚。

    张大爷蹲在地上,眼睁睁看着下水道口突突冒起粉红的碎肉,油星子浮在水面上,像一锅没炖烂的红烧肉。

    这谁家败家玩意儿!他操起铁勺往外捞,勺底撞到硬物——几块指甲盖大小的骨头,尖细得不像猪牛羊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惨白的光。

     疏通队的老王戴着胶皮手套,捏起一块肉凑到鼻尖——没有肉腥,反倒有种铁锈般的腥气,钻进鼻腔时带着针扎似的疼。

    这骨头...他忽然手一抖,碎肉掉进水里,溅起的水花溅在他手背上,凉得像冰,这他妈是人骨! 人群炸开了锅。

    有人尖叫着后退,踩翻了墙角的垃圾桶,烂菜叶和塑料袋滚了一地;有人捂住嘴干呕,脊背抵着斑驳的墙,冷汗浸湿了衬衫。

    秋风吹过楼道,卷起地上的碎纸片,像无数只惨白的手在半空乱抓。

    报警电话拨通时,听筒里的声音都在打颤:警察同志,快来吧...我们楼的下水道...冒人肉了! 法医的白手套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刺眼。

    他用镊子夹起一块碎肉,对着从窗缝挤进来的微光看了看,肌肉纤维的纹理清晰得令人发怵,像一团纠缠的血丝。

    回局里化验。

    他没抬头,声音却让所有人后背发凉,半小时出结果。

     半小时后,警车的鸣笛声刺破了小区的宁静,红蓝灯光在老楼斑驳的墙面上交替闪烁,像一场诡异的皮影戏。

    是人肉。

    带队警官对着对讲机低吼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封锁整栋楼,挨家挨户查! 钻戒下的诱饵 三天前,凯悦酒店的旋转门映着午后的阳光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月眉在洗手间补妆,镜子里的女人眼波流转,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射出细碎的光——鸽子蛋大小的钻石,在惨白的灯光下亮得有些假。

    这是给的,那个出手阔绰的男人说,今晚去他住处,五千块,不用转场。

     02年的吉林,五千块够普通工人挣俩月。

    月眉舔了舔口红,想起自己每晚在酒店包间里强装的笑脸,想起存折上缓慢增长的数字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商业街,霓虹灯牌在车窗上滑过,最终停在一片灰蒙蒙的老楼前。

     车窗外,墙皮像痂一样剥落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;楼道口堆着生锈的自行车,车座烂得露出了弹簧;晾衣绳上挂着褪色的床单,在风里摇摇晃晃,像一面面破旗。

    兵哥,你这地方挺接地气啊。

    月眉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往上爬,每级台阶都在呻吟,水泥缝里的沙砾钻进鞋跟,硌得脚生疼。

     七楼的防盗门涂着剥落的绿漆,门把手上缠着几圈铁丝。

    开门的杨树斌穿着阿玛尼西装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笑成了缝,腕上的金表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光。

    楼上安静。

    他侧身让她进屋,关门的瞬间,锁芯一声,像咬住猎物的牙,眼底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 月眉没注意到,卫生间里摆着三个大号塑料盆,盆底沉着暗红色的污渍,像没擦干净的血;厨房灶台边立着两个黢黑的瓦罐,罐口缠着油污,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说不清的腥气。

    她刚转身想调侃几句,后颈突然一凉——一把匕首抵住了喉咙,刀刃上的寒气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。

     叫一声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

    杨树斌的声音像冰锥,砸在寂静的屋里,给你姐妹打个电话,就说有老板出五千包夜,让她赶紧过来。

     月眉的眼泪砸在地板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
    手机在掌心抖得像筛糠,屏幕映出她惨白的脸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电话那头的姐妹正对着镜子涂香水,以为天上掉了馅饼;更不知道,那两个瓦罐将成为她们最后的归宿,罐口的油污里,藏着无数个未说出口的恐惧。

     七日炼狱 接下来的七天,成了月眉和姐妹俩的活地狱。

     她们被捆在卧室的铁床上,胶带缠得像粽子,勒进肉里,每动一下都像要被撕开。

    嘴里塞着臭袜子,霉味和汗味混在一起,呛得人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窗外的天一天天暗下去,杨树斌和同伙张玉良、吴红叶轮班看守,白天逼问银行卡密码,皮鞋尖踢在她们膝盖上,说不说?的吼声震得耳膜疼;晚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