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苏明月出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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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局某间询问室的灯光白得刺眼,空气凝滞如铅。

     王警官坐在张一清对面,脸色比灯光更白,眉头拧成死结。

     他面前摊开的笔录上,墨迹未干,清晰记录着张一清平静到冷酷的自述: “……是我打的林浩军。

    他带人重伤我舍友赵小刀、李思远、王富贵在先。

    我找到他们所在的KTV包厢,动手了。

    ” “肋骨踢断两根,膝盖粉碎性骨折,脚踝捏碎……还有脏腑经脉?” 王警官的声音干涩,指着笔录上触目惊心的描述,“张一清,你……你这是往死里打啊!你知道后果吗?” 张一清抬起头,眼神如同沉入深潭的古玉,没有波澜,只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坦然。

     “知道。

    他们怎么对小刀,我十倍奉还。

    后果我担。

    该坐牢,我坐。

    ” 王警官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,震得笔筒跳了起来! 他眼中是痛心疾首的复杂风暴——惋惜、愤怒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
     这个他亲手表彰过两次、前途无量的年轻人,此刻像一头挣脱了所有缰绳的凶兽。

     “你担?你拿什么担!” 王警官低吼,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。

     “那是林国栋的儿子!林国栋!你知不知道,这个名字在燕京意味着什么?!” 就在这时,王警官口袋里的手机如同催命符般疯狂震动起来。

     他看了一眼屏幕,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深吸一口气,接通电话,声音强行挤出恭敬:“翁局……”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同高压电流,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怒火,和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
     王警官只能不断点头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嘴里反复说着“是”、“明白”、“一定秉公处理”。

     通话结束,王警官像被抽干了力气,重重靠在椅背上,眼神复杂地看着张一清。

     “听到了?林家……要你死。

    ”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。

     “上面压力已经下来了,要求从严、从重、从快!张一清,这次……我恐怕真保不住你了。

    ” 张一清嘴角扯出一个极淡、极冷的弧度:“我动手时,就没想过全身而退。

    王警官,按规矩办吧。

    ” 王警官看着他那双平静得近乎虚无的眼睛,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。

     他猛地站起身,声音带着决断:“来人!带下去!收押!” 冰冷的手铐锁住了张一清的手腕。

     他被两名面色冷峻的警员押解着,穿过长长的、灯光惨白的走廊。

    每一步都像是走向既定的深渊。

     他看到了旁边拘留室里投来的或麻木、或好奇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,但这一切都无法再在他心底掀起一丝涟漪。

     丹田内的玉虚真气沉寂着,如同蛰伏的怒龙。

     他清晰地知道,若真到了绝境,这小小的手铐和铁门,根本困不住他。

     但一旦动用非人手段逃脱,就意味着,彻底与这个秩序世界决裂,亡命天涯。

     不到最后一步,他不想选这条路。

    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。

     —— 几乎在张一清被收押的同时,李家那间弥漫着书卷与古物气息的书房里,气氛同样凝重得化不开。

     “爸!您再想想办法!”李思远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静,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。

     他额头和眼角的淤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,碎裂的眼镜被随手放在书桌上。

     李伯庸坐在宽大的书桌后,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。

     他面前的电话听筒里,刚刚结束了一场同样不愉快的通话。

     “思远,”李伯庸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。

     “不是爸不尽力。

    林国栋这次是动了真火!他那宝贝儿子,据说伤得极重,后半辈子可能都……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,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!我刚才打给老同学,人家一听是林家的事,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,直接就挂了!” 他重重叹了口气:“我们李家在琉璃厂是有点薄面,但那是商界的规矩。

    对上林国栋这种在政商两界都盘根错节、根基深厚的真正大鳄,我们这点能量……杯水车薪啊!递句话都难如登天!” 李思远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     父亲的话,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。

     他攥紧了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     看着父亲鬓角似乎一夜之间增添的霜色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。

     难道真的只能,眼睁睁看着张一清被林家碾碎? 不!绝对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