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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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。

     可陈渡依旧摇头。

     戏志才眉头微蹙,似有些不悦。

     陈渡淡然一笑,恳切道:志才兄莫要误会。

     我明白兄长的诚意。

     只是,不是我推辞,而是兄长需明白—— 「在主公麾下效力之人, 注定难以结交太多知己。

     饮酒虽无伤大雅, 但多少祸端—— 都始于这樽中之物。

    」 戏志才眉间沟壑未平,目光游离不定,显然在咀嚼陈渡话中深意。

     陈渡嘴角仍噙着令人熨帖的浅笑: 「君子之谊清若泉。

     志才兄的顾虑,我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 若兄台亦能体察我心,纵使不饮此盏,你我已是知音。

     待凯旋之日,兄取出窖藏佳酿,你我幕**酌,岂非快事?」 言毕,他唇线微抿,颔首示礼,衣袂翻飞间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 戏志才怔立雪中,望着那道渐远的背影神色变幻。

    半晌,同样郑重颔首,疾步走向营帐。

    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踏雪声。

    典韦粗犷的身影撞破风雪,将黑氅抛向陈渡: 「磨蹭甚!」 陈渡望着雪人般的壮汉,伸手拂去对方肩头积雪。

    典韦猛然抖擞身躯,活似雪地里撒欢的獒犬。

     「故意让你瞧瞧老子等得多苦!」 「何不送进帐内?」 「军机重地,俺可不敢造次!」典韦挤眉弄眼地调笑。

     陈渡系紧大氅,忽而纵声长笑,背影已掠出丈余:「走!温酒去!」 陈渡此生注定独行。

     他亦不需要太多挚友。

     那些镌刻在记忆长卷中的王朝兴衰,早已教会他比当世之人更透彻的相处之道——没有哪位雄主能容忍朋党,曹操亦然。

     但这个沸腾的时代正盛行着魔般崇尚名士**。

    在那些清谈客眼中,聚众议政非但不讳,反是风雅象征。

    门户前车马愈盛,主人名声愈隆。

     甚至当年的曹操,也曾竭力跻身名士之列。

    约十载前,这个急于获得认可的年轻人,曾冒死谏请灵帝解除党锢。

     而今掌权的曹公,最清楚这些清谈集团的能量。

    孔融门庭若市,魏讽倾动邺都,崔琰名重天下——这些最终血染刑场的名士,谁又能说与「结党」二字全无干系? 崔琰【虽遭刑罚,却依旧高朋满座,府门若市】 在陈渡眼中,这或许正是陈寿的微言大义。

     贾诩这等为保己身而背弃大义之徒,虽被天下名士不齿,却熬死了无数清流,最终位列三公。

     程昱这般德行有亏、人缘极差之辈,险些登上三公之位,竟也得享天年。

     曹叡后来发动的浮华案,本质上是对朋党势力的又一次清算。

     那些被称作的年轻士人,骨子里仍是结党营私之辈。

     他们终日清谈交游,品评人物,妄议朝政,企图以舆论左右朝局。

     曹叡在位时,强如夏侯玄、司马师也因结党获罪,遭到惩戒,被削职为民。

     非是司马师、夏侯玄愚钝。

     实是因三国时人目之所及的历史太过短暂。

     他们尚无成熟的前车之鉴可供参照。

     仍天真地以为,士人集团凝聚之力足以抗衡王权皇威。

     而曹操之流终将证明,这不过是痴心妄想。

     次日,曹操便将那群幕僚调往他处,不再允其参与军机要议。

     此乃戏志才所谏。

     曹操向戏志才吐露了对孟尝君的景仰,以及对鸡鸣狗盗之流的见解。

     戏志才却道出令曹操作幡然醒悟之言: 【孟尝君名过其实】 【若齐当真得遇大才,凭山海之险、渔盐之丰,早该称霸制秦,何须倚仗宵小之辈?】 【正因鸡鸣狗盗充斥朝堂,真正的经世之才才不愿入齐】 【陈太阿怀匡世之志,若与屑小为伍,恐日后徒增烦忧】 喜欢三国:一代谋圣陈渡请大家收藏:()三国:一代谋圣陈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