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帷幕宋洹之少年时,便是个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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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洹之少年时,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。

     兄长宋淳之天资过人,是行军打仗的奇才,十六岁带兵上阵,杀得敌军节节败退。

    二十一岁,凭一己之勇,深入敌腹生擒敌首。

    二十三岁,一招反间计,击溃五个部族的联合,连夺八座城池。

     功绩太过耀眼,引得多少人红了眼睛。

    御赐婚事,十里红妆,葶宜郡主嫁进来那日,红绸从繁华热闹的广平街一路铺到城南嘉武侯府伫立的安鸾坊。

    爆竹声响彻京都的大街小巷。

     那一日,十九岁的宋洹之站在楼上目视郡主的八抬鸾仗驶过长街。

    有人在他身后叹息,他回过头去,看见祖父怅然的面容。

     “恩宠至极盛之时,便是侯府衰落之初始。

    ” “洹之,我知你一身抱负,志在兴邦。

    可咱们宋家,只能有这一轮昭日。

    ” “你要多支持你兄长。

    要兄弟齐心,一起护持好这个家,保护好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。

    ” 宋洹之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 他看见长街尽头,兄长骑着枣红的宛马,飞驰至喜轿前。

    勇武矫健的身姿,俊朗无双的容貌,引得人群喝彩连连。

     他年少时曾艳羡过那样的夺目。

    也曾暗自下过决心要成为与其比肩的俊才。

     随着年岁渐长,看多了朝中倾轧、世家争利,他开始明白祖父话中的含义。

    也理解了兄长的为难。

     走上那个位置,便再也不能回头。

    只能埋首前行,不顾一切去抢去争去斗。

    不死不休。

     宋洹之甘心成为兄长的影子。

     他寡言少语,甚少情绪外露,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,厌恶什么。

     家里安排的婚事,他应得干脆。

    指派给他的差事,从未试过皱一皱眉。

     兄长要他善待祝氏,他便夜夜回来,予她体面,予她关怀。

    哪怕她是嫫母无盐,哪怕她性情乖张,他也一定会耐着脾气予以容让。

     可祝琰从上到下从内至外,并无一处需他迁就容忍。

    她实在是个挑不出错处的人。

     ** 他们做了两次。

     一次是在黑暗的帐里。

     真正意义上,完整无间的结合。

     一次是他起身点灯,欲唤人过来扶她去净室清洗。

     她虚软无力地拉住他的寝衣,小声求他不要喊人进来。

     他回过头,瞥见暗淡的烛光照于帷内。

     第二次便发生在灯影摇曳的床外。

     祝琰没有想到过,这晚会比新婚当夜更难捱。

     去上院请安的路上,她行得缓极,怕给人瞧出破绽。

     这些日子,她去上院请安一直拿捏着不迟不早的时辰,既不过早去打搅嘉武侯夫人梳妆,也不会过分太迟落于人后。

     走进去时,屋子里已经坐了几个小辈。

     她没想到,会在此时此地撞到宋洹之。

     他坐在临窗大炕对面的椅子里,左手支在雕花的扶手上撑着额角,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 经过昨晚,她几乎无法再直视宋洹之这副平淡从容的样子。

     她见过别人不曾见过的,他的另一面。

     他淡淡地望着她,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。

     清冷的目光瞧不出异常,可落在他的视线里的祝琰,仿佛又重新坠入昨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