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不要子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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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年,他也只每年年节的时候才敢给尚书大人写信,叫商队顺便送些年礼。

     偶尔得了大人的回信,他都会细心保存下来。

     他激动过后,忙细细看下去。

     看到最后,他面上的愁云便不知不觉散了,甚至还大笑了几声,捋了捋自己的胡须。

     不愧是尚书大人,眼界不是常人可比。

     且对方仍然如他年轻时接触过那般,是位心怀大义,温和包容的长辈。

     在这动荡的时代,对方果然还是选择了对家族,对大宁百姓最好的一条路。

     谈雨竹在主殿中坐着饮茶。

     婢女立在她身侧,道:“大人,时辰不早了,明日还有公事要办,不若早些歇息了。

    ” “再等等。

    ”谈雨竹道。

     “咱们在等什么啊?”婢女好奇道。

     话落,外头就传来院中丫鬟的通秉,说王郡守来了。

     谈雨竹一笑,说:“来了。

    ” 她出来之前,太傅大人就对她说了,到了地方后王郡守大概率会配合她,端看他会不会主动寻她。

     眼下人来了,自然就是被太傅大人说准了。

     有了当地郡守的配合,她想再做些什么都更轻松些。

     这一晚,殿门开着,二人在殿内聊了些什么却无人知晓。

     == 四月二十日。

     京中。

     夜里都洗漱完躺上床了,秦朝阳却送了东北最新的密信过来。

     秦枭出门接了,叫秦朝阳回去休息后,他便拿着信进了卧房。

     他还没洗漱,便把信递给楚九辩,自己转身出去擦洗。

     楚九辩坐起身打开信。

     信中谈雨竹说她已经与女真部族谈成了初步的合作,只是细节之处还需要再细细聊,估计还需要再过半个月才能定得差不多。

     只是商定细节之后,还不是结束。

     谈雨竹还需要在当地组建商会,寻找合适的人管理,再建成商品和税收审查机构等等,估计要好几个月。

     不过这信里重要的还不是这些,而是王涣之叫王文耀做的事。

     楚九辩猜到对方不安分,也想到那些不安分的藩王,或许会借此机会与女真部族合作,但他没想到这些人做事这么不计后果,竟同此前的定北王一样,准备再次“引狼入室”。

     为了内斗,将外族放进来,何其可笑? 秦枭携着一身水汽走进来,便看到楚九辩面色冷漠。

     “怎么了?”他行至床边坐下来。

     楚九辩把信递给他。

     秦枭便快速扫了几眼,看到最后不由冷嗤一声:“又蠢又毒。

    ” 这王涣之许是得了湖广王他们的引导,叫王文耀私下与女真那些首领谈合作,叫对方在必要的时候,举兵入侵东北,分散朝廷兵力。

     代价是,王文耀会在谈雨竹的合同上做手脚,在两方通商互市的产品名录中加入“铁器”。

     以“农具”的名义,出售给女真部族铁器。

     可谁都知道,这铁器哪里是做农具,分明就是做兵刃,转头对准大宁自己的百姓。

     不过女真那些首领也不是傻的,他们自己内部都还未统一,哪里敢随意入侵大宁? 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这是大宁的阴谋,就是故意引导他们进来,然后再占据天下大义,反击他们。

     到时候他们哪里还是大宁军队的对手? 便是东北军,他们也不敢对上,若是再加上朝廷或者其他地方的兵,他们就更毫无还手之力了。

     所以比起这些,还是安安分分与大宁通商才好。

     不过谈雨竹私下里见过他们,给他们让了些利,叫他们配合做一场戏,假装与王文耀及其背后的势力合作,做一次双面间谍。

     女真那些人不知道大宁内部的弯弯绕绕,见有利可图,便也就应下了。

     所以如今王文耀该是很得意。

     他身后的势力,定也会基于此基础上,准备其他手段。

     楚九辩他们只需拭目以待。

     秦枭起身去烧了信,之后便熄了灯上床来。

     楚九辩也躺下来,二人并肩躺着,谁都没碰着谁。

     “东北军那边怎么说?”楚九辩问。

     那里他是真不熟,若是东北军投效那些藩王,那朝廷到时候面临的麻烦也不小。

     “聂先性子直。

    ”秦枭道,“不过祖父于他有知遇之恩。

    ” 聂先是东北军主将,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。

     最开始的时候,他还只是秦家军中的一个校尉。

     当时东北军驻地与漠北军离得不算太远,又都是边军,所以身为两军主将的秦太尉与当时的东北军主将吴征关系还算不错。

     吴征年轻时候掉进冰窟窿里伤了根本,一生都没孩子,临老了也怕自己后继无人。

     当时秦太尉就看出了聂先的本事,且对方与吴征长得还有几分相似。

     于是秦太尉就有意带吴征去看聂先练兵,对方一瞧这年轻人有练武天赋,又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,天然地多了些喜爱。

     后来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,聂先认了吴征为义父,告别了秦太尉去往东北军。

     之后聂先屡立战功,很快就升任副将,后来吴征去世,秦太尉就又上书给当时的成宗陛下,硬生生把东北军的主将之位给聂先保了下来。

     秦家军能人太多,聂先若是在当时的漠北,实在没办法出头。

     所以可以说他能有今天的成就,与秦太尉的知遇之恩有很大关系,他也确实对秦太尉,对秦家都很亲近爱戴。

     只是他本人性子直,不愿参与那些弯弯绕绕。

     秦太尉在世时,聂先也已经将近知天命的年纪,家中小辈也可以顶起东北军的大梁。

     当时秦太尉就想过将聂先调到京中。

     对方身有军功,在京里封个侯爷绰绰有余,既能叫他在京中安享晚年,也算是给秦家寻些朝廷上的话语权。

     只是对方自觉不爱那些勾心斗角,更不爱京中处处掣肘,觉得不自在,所以就还继续守着边疆。

     但当时英宗在位,聂先便只是觉得秦家安全得很,不需要他在京中做些什么,这才没动,却不知英宗会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。

     秦景召夫妻俩的死讯传开的时候,聂先就给秦太尉来了信,若要反,他们东北军也义无反顾。

     不过秦太尉安抚了他,没叫他动。

     后来一切都好似风平浪静,秦太尉去世后,对方就又给秦枭来了信,告诉他东北军也站在秦家身后。

     只是他或许也没想到秦家姐弟俩能除了英宗,将百里鸿送上帝位。

     楚九辩偏头看着秦枭。

     明明只需说一声东北军也是他们的人就行了,可秦枭却说得这般细致。

     楚九辩其实早就发现了,秦枭对着他的时候,话会不自觉变多。

     不过除了他,秦枭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这么多话了。

     “其他人不知道这些往事吗?”楚九辩问。

     若是知道对方与秦枭有这种关系,无论是王家还是那些藩王,可都不会把手伸向东北。

     “嗯。

    ”秦枭道,“聂先与吴老将军确实长得像,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吴老将军从族中过继来的孩子,却不知老将军与族中早就闹翻了,更不知道聂先本是秦家军。

    ” “为什么闹翻?” “好似是逼他娶族中女子,他不愿。

    又闹了些什么事,总归吴老将军伤了根本的事也是族里的人给传出来的。

    ” 不然这种隐秘,吴老将军都藏得好好的,却硬是被人捅了出来。

     “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”楚九辩恍然,事关脸面名声,会闹翻不奇怪。

     不过说到子嗣,他不由问秦枭道:“那你呢?” “什么?”秦枭翻了个身,面朝他躺着。

     今夜多云,月光不亮。

     楚九辩瞧不清男人的脸,只有模糊的轮廓。

     “你不需要子嗣吗?” 秦家主家可就他与秦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