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差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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刹那,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最上面一片散开的竹简。

     那上面是用小篆书写的文字,墨迹浓黑,笔画刚硬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     赵高(赵芸)的目光瞬间凝固了!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! “……长公子扶苏……为人仁……性宽厚……监上郡……蒙恬军……谏坑术士……触怒……陛下……罚……” “我擦,扶苏,这真是我印象中的人设,刻板不懂得圆滑” 这个名字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,带着历史冰冷的血雨腥风,狠狠劈开了赵高脑海中沉沉的阴霾和自怨自艾! 那个被自己(不,是那个历史上的赵高!)一道伪诏逼得自刎的公子扶苏!那个仁厚、正直,若登上帝位,或许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帝国长子! 那个……他(赵芸)猝死前心中对秦朝二世而亡最大的遗憾! 一股混杂着惊悸、彻骨的寒意、铺天盖地的愧疚和一种强烈到让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不甘的激流,猛地冲上赵高的头顶! 他抱着竹简的手臂剧烈地颤抖起来,竹片相互碰撞,发出急促而慌乱的“咔哒咔哒”声。

    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撞击着肋骨,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!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后单薄的灰衣,比刚才的冷水更冰寒刺骨! “愣着作甚!磨磨蹭蹭的,找死不成?!” 小头目的呵斥声如同炸雷,在不远处的门口响起,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即将爆发的怒火。

     赵高猛地回过神,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——不是对这小头目的恐惧,而是对自己身份、对即将到来的历史命运的恐惧! 他慌忙低下头,用尽全身力气掩饰住自己惨白如鬼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,死死咬住下唇, 用那钻心的疼痛强迫自己稳住手臂,抱着那捆沉重得如同命运枷锁的竹简,踉踉跄跄、一步一挪地朝着门外刺目的阳光走去。

     他将竹简堆放到院子角落指定的地方,动作机械而僵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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