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梦回上一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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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,任峥睡得极其不安稳,他梦回上一世,那些让他忘不了的事,在他的梦里播放,他也深陷其中。

     1979年8月,他被骗回家不到一年,尽管花光了所有的积蓄,前妻秀娥仍救不回来,她走得早,留下年幼的儿子任朗。

    他常年在外,儿子几乎是在爷婶刻薄的脸色和村人的闲言碎语中长大的,只有娘会偶尔护着他,可在这个家里做主的是爹,娘天天忙地里的活,能关注他的本就很少,儿子的童年得到很少的关爱。

     后来他再娶了玉兰,有了舒晚和舒恬。

    玉兰对大儿子很好,把他当自己生的儿子疼,可对这个聪慧的大儿子,他这个作为爸爸的始终亏欠。

    任朗争气,硬是靠自己一步步从泥泞里爬出来,坐到了县教育局局长的位置。

     可每次儿子带着妻儿回来,那份刻意维持的亲近下,那份无法弥补的童年疏离,像一道无形的墙,横巨在父子之间,让他每一次想开口说点什么,都如同被扼住了喉咙。

    儿子有什么事也只愿意和玉兰说,在他面前就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儿子仕途上的风浪,他这个做父亲的,更是半点力也使不上。

     大女儿舒晚,是他心里另一道永难愈合的伤。

    那孩子从小就是读书的料子,年年考试把全年级都甩在后头,墙上贴满了“第一名”的奖状。

     可当小妹舒恬那要命的哮喘一次次发作,家里砸锅卖铁也填不上医院那个无底洞时,才十六岁的舒晚,默默地把新学期的课本收进了箱底。

    第二天,她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、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,背着一个简陋的包袱,跟着村里人去了遥远的南方工厂。

    临行前那晚,她坐在小妹的病床边,瘦小的背影在昏黄的灯下显得那么单薄,一遍遍抚摸着妹妹滚烫的额头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:“恬恬乖,姐姐去赚钱,赚好多好多钱,给你买最好的药,你快点好起来……” 任峥躲在门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老泪纵横。

    是他没用,是他这个爹无能,生生折断了女儿本该振翅高飞的羽翼! 小女儿舒恬...…..想到这个名字,任峥心一阵阵抽搐,咽喉仿佛被人扼住般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这孩子先天不足,又遗传了玉兰娘家的病根,从小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