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靖世司佐使

关灯
风雪似乎更大了,吹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推开院门,一股熟悉的、混合着劣质炭火和尘土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他反手关上门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长长地、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。

     就在他身心俱疲,准备点亮油灯时,一个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,突兀地从黑暗的角落响起: “看到公子在寻‘是仪’尸骨时的表情还真有点不舍?” 糜兰浑身汗毛倒竖!瞬间拔剑出鞘,厉声喝道:“谁?!”剑锋直指声音来源——房间最深处、那张堆满卷宗的桌案后方。

     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,映照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
    正是那在议事厅里,对着孔融弯下腰,顺从地接受了“是仪”之名的那个小吏! 他就坐在糜兰惯常坐的位置上,手里拿着一块粗糙的麦饼,慢条斯理地掰着,仿佛在自己家一般。

    桌上,油灯的灯捻被他刚刚点燃,昏黄的光晕照亮了他身上那件依旧洗得发白的旧袍,也照亮了他那双深井般、此刻却带着一丝奇异光芒的眼睛。

     “你?!怎么没死?你是怎么进来的?!”糜兰惊怒交加,剑尖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这小院虽不起眼,却也布有暗哨! “我确实没死,死的是黄巾俘虏,走进来的。

    ”是仪将一小块麦饼放入口中,细细咀嚼咽下,动作从容得令人心寒,“公子遣来‘护卫’此处的两位壮士,此刻应正在隔壁厢房,睡得甚是香甜。

    ”他语气平淡地像在说天气。

     糜兰心中一凛,他安排在院外的暗哨,竟被无声无息放倒了?!此人的手段…他握剑的手更紧,杀意沸腾:“是仪!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以诈死之名瞒过上下!” 是仪没有回答糜兰的质问。

    他放下剩下的半块麦饼,拍了拍手上的碎屑,然后,在糜兰惊愕的目光中,缓缓站起身,开始解他身上那件代表府衙小吏身份的、洗得发白的旧袍的衣带! 动作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。

    旧袍解开,露出里面同样陈旧却干净的中衣。

    然后,他双手捧起那件脱下的、带着补丁的旧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