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借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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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巷口的王婆婆总说,巷尾那间青瓦房是“吃人的棺材”。

     红砖墙上爬满了枯藤,把窗棂勒出深褐色的血痕;门槛裂了道缝,能塞进半只脚,里面阴恻恻的,连猫都不敢往里钻。

    最邪乎的是房檐下的铜铃——说是铜铃,早锈成了黑疙瘩,可每回起风,它偏生能发出清脆的响,像谁在里头摇着拨浪鼓招魂。

     阿芸搬来那天,王婆婆拽住她的袖子直抖:“姑娘,那屋空了七年,前前后后住了八户人,没一个能住满三个月!” 阿芸低头看手里的租房合同,租金便宜得离谱。

    她刚做完化疗,头发掉得只剩几缕,脸色白得像张纸,连说话都带着气音:“我命硬。

    ” 其实她不信命。

    她只是穷。

     第一章阴风起时,床底的脚步声 搬进青瓦房的第七天,阿芸开始做怪梦。

     梦里总飘着股甜腥气,像烂了的荔枝。

    她站在一片黑黢黢的荒地里,四周全是歪脖子树,枝桠像手似的往她脖子里钻。

    远处有盏灯笼,红得刺眼,灯影里有个女人,穿着月白衫子,肚子鼓得像秋后的南瓜。

     “帮我……”女人开口,声音像生锈的剪刀,“帮我找……” 阿芸想跑,可腿像灌了铅。

    她踉跄着往前挪,女人突然扑过来,指甲掐进她手腕:“我的孩子!我的孩子在你身上!” 阿芸惊醒了。

     后背全是冷汗,枕头被泪水浸得透湿。

    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,屋里黑得能摸到墙。

    她摸黑打开台灯,暖黄的光刚亮起,就听见床底下传来“吱呀”一声——像是什么东西,正用指甲刮着木板。

     “谁?”阿芸颤着声问。

     回应她的是更清晰的刮擦声。

     她裹着被子滚到床边,低头往床底看。

    借着台灯的光,她看见一双脚——青灰色的,脚腕上系着根褪色的红绳,鞋尖沾着黑泥,正一下一下地蹭着地板。

     阿芸尖叫一声,连滚带爬地冲出门。

     她敲开对门张叔的门时,张叔正蹲在门槛上抽烟。

    他吐了口痰,瞥了眼阿芸苍白的脸:“大半夜的,咋了?” “床底下……有东西!”阿芸指着青瓦房的方向,声音抖得不成调,“脚!青灰色的脚!” 张叔把烟头按在地上碾灭,骂骂咧咧地抄起扫帚:“作孽哦,那屋早该拆了!” 两人推开门,屋里黑得像被蒙了块黑布。

    张叔的扫帚刚捅到床底,就听见“哗啦”一声——那东西猛地窜出来,撞翻了床头的搪瓷缸! 月光从破了块玻璃的窗户照进来,阿芸看清了那东西的脸。

     是张遗照上的女人。

    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月白衫子,肚子鼓得老高,眉眼和阿芸有七分像。

    此刻她的脸青灰肿胀,眼球凸出,嘴角裂到耳根,露出两排染血的尖牙。

    她的手掐着张叔的扫帚柄,指甲长得能勾住木刺,青灰色的脚腕上,那根红绳还在,末端系着块碎玉,沾着暗褐色的血。

     “走……开……”女人开口,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,“我的……孩子……” 张叔的扫帚“啪”地断成两截。

    他从裤兜摸出包红布,抖开扔过去:“滚!老子给你烧纸钱!” 红布落在女人脚边,腾起一股青烟。

    她盯着那团火,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:“纸钱?我要……我要活的!” 她的手“唰”地伸向阿芸的肚子。

     阿芸本能地护住小腹——她刚做完子宫切除手术,那里空得像被挖走了什么。

    女人的指甲刺破她的睡衣,扎进皮肤,疼得她倒抽冷气。

     “阿芸!”张叔抄起旁边的铁锹,砸在女人背上。

     女人闷哼一声,松开手。

    她转过脸,盯着阿芸,嘴角的血滴在阿芸的手背上,烫得惊人:“你……你身上……有她的味道……” “谁?”阿芸颤抖着问。

     女人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:“我妹妹……我妹妹借了你的命!” 第二章寄生:她在啃食我的魂 那天之后,阿芸的身体开始“漏水”。

     她每天早晨醒来,枕头边总沾着几缕黑发;喝水时,杯底会浮起几片碎指甲;最恐怖的是洗澡——镜子上会浮现一行血字:“还我孩子。

    ” 更离谱的是,她的体温越来越低。

    张叔摸过她的手,说像摸块冰;王婆婆来送药,碰了碰她的额头,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:“这哪是活人?这是具尸啊!” 阿芸开始失眠。

     她躺在床上,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。

    黑暗里,她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,像贴在耳根;能感觉到有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