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人间的星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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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的星火 深冬的寒风总爱往衣领里钻,我裹紧大衣疾步穿过写字楼的旋转门,却在保安室窗口瞥见一盆水仙。

    翠绿的茎叶从鹅卵石间探出,顶端缀着几粒花苞,在暖黄色的日光灯下泛着莹润的光。

    保安老张搓着手笑:特意从老家带来的种球,等开花了,整个大厅都能闻到香。

    这抹突如其来的绿意,像冬日里的一簇小火苗,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。

     记忆里最早的温暖,藏在祖母的铜炉里。

    腊月的村庄总被薄雾笼罩,我缩在雕花床边看祖母生火。

    她戴着顶蓝布棉帽,枯枝般的手指将晒干的艾草塞进铜炉,火星子爆开的瞬间,艾草特有的清香便漫开了。

    来,把手烘烘。

    她将我冻得通红的小手按在炉盖上,粗粝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,像焐着两枚温热的栗子。

    铜炉里的火舌舔着陶壶,水开时的咕嘟声,混着祖母哼唱的童谣,成了童年最温暖的背景音。

     初中转学那天,书包带子突然断裂。

    我狼狈地蹲在走廊整理散落的书本,是前排的小雨默默递来一条崭新的红丝带。

    我妈给我扎辫子用的,你先绑着。

    她眼睛亮晶晶的,发梢还沾着清晨的露水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,我的课本边角总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,有时是淡紫色的绸带,有时是带着碎花的棉布条。

    多年后收拾旧物,在日记本里发现夹着的褪色丝带,突然想起那个清晨,少女递来的不仅是一条带子,更是陌生环境里最珍贵的善意。

     在异乡租住在老旧的筒子楼时,对门的李阿姨成了最温暖的存在。

    某个加班到深夜的雨夜,我发现忘带钥匙,正蜷缩在楼梯间发愁,她家的门忽然开了。

    快进来,别冻着。

    她系着碎花围裙,身后飘来红烧肉的香气。

    餐桌上摆着刚出锅的阳春面,面条卧在金黄的蛋皮间,葱花在滚烫的汤汁里舒展。

    在外面不容易,她往我碗里夹了个卤蛋,以后要是晚归,尽管来敲门。

    此后的日子里,我时常收到她送来的饺子、腌菜,那些家常的味道,熨帖了漂泊的心。

     最难忘的是住院的那段时光。

    化疗带来的眩晕感让我吃不下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