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大地上的行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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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上的行吟 惊蛰过后,老宅后院的墙角突然钻出株野薄荷。

    去年寒冬,我亲眼见推土机碾过这片土地,焦黑的泥土里连草根都不剩。

    可此刻,嫩绿的新芽正顶着碎石生长,叶片上还凝着昨夜的露珠。

    这倔强的生命,让我想起产房里婴儿的啼哭、病房中老人的叹息,以及无数个在平凡日子里悄然绽放的瞬间。

    生命,原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奇迹,在荒芜处播种希望,在裂缝中绽放光芒。

     儿时对生命的认知,藏在蚂蚁搬家的队伍里。

    梅雨季前,我总爱蹲在槐树下,看黑色的蚁群排着长队搬运食物。

    它们顶着数倍于身体的重量,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往返穿梭。

    有次故意用树枝阻断去路,只见蚁群稍作停滞,便立刻分出两支队伍,从两侧重新开辟道路。

    那时的我尚不懂得生命的韧性,只觉得这些渺小的生灵,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。

     初中的生物课上,老师用显微镜展示洋葱表皮细胞。

    透过镜片,那些规则排列的紫色小格子,像无数个微型宇宙。

    当我第一次看清细胞里跳动的细胞核,突然意识到,每个人的身体里都藏着数不清的生命,它们日夜不息地工作,维系着我们的呼吸与心跳。

    这种认知带来的震撼,远比课本上的文字更加深刻。

     真正触摸到生命的重量,是在医院的长廊里。

    爷爷躺在ICU的病床上,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。

    他枯瘦的手背上插满管子,曾经洪亮的嗓音变得微弱如游丝。

    有天深夜,我守在床边打盹,突然听见他轻轻唤我的小名。

    睁开眼,看见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,费力地说:活着...真好。

    那一刻,泪水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原来生命的珍贵,往往要在濒临失去时才懂得珍惜。

     大学的支教经历,让我见识到生命最蓬勃的姿态。

    在贵州山区的小学,孩子们每天要走两小时山路来上课。

    教室的窗户没有玻璃,寒风呼啸着灌进来,他们却用冻得通红的手认真写字。

    有个叫小朵的女孩,父母在矿难中去世,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。

    但她的作文本上写满对未来的憧憬:我要当老师,教更多山里的孩子读书。

    那些在困境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