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永恒的潮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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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恒的潮汐 站在秦皇岛的老龙头,八月的海风裹挟着咸涩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眼前的渤海翻涌着灰蓝色的浪涛,重重拍打着明代的城墙基石,溅起的浪花在阳光下碎成万千银箔。

    城墙斑驳的砖缝里嵌着贝壳,那是大海写给陆地的古老信笺。

    潮起潮落间,我忽然读懂,大海不仅是地理的疆域,更是人类精神世界里永恒的图腾。

     儿时对大海的向往,藏在祖父的老怀表里。

    表盘背面蚀刻着帆船图案,每次打开表盖,他总说:年轻时跟着商船跑南洋,夜里能听见鲸鱼的歌声。

    我趴在他膝头,盯着那艘微型帆船,幻想自己站在甲板上,看海鸥掠过浪尖。

    小学课本里《观沧海》的插画,曹操立于碣石之上,远处海面翻涌如墨,这个画面让我坚信,大海是英雄诞生的摇篮。

     第一次真正见到大海,是在厦门的鼓浪屿。

    当赤脚踩上湿润的沙滩,细沙从脚趾间溜走,海浪突然漫过脚踝,冰凉的触感让我惊叫着后退。

    卖海蛎饼的阿嬷笑着说:海是活的,它在跟你打招呼呢。

    傍晚涨潮时,我坐在礁石上,看夕阳把海水染成熔金,归港的渔船拖着长长的光影,渔妇们的闽南语吆喝声与浪涛声交织,原来大海的声音里,藏着人间烟火的温度。

     大学实习时,我在青岛的港口度过整个夏天。

    凌晨四点的码头,起重机的轰鸣声撕开夜色,集装箱在探照灯下如同钢铁巨兽。

    老船长教我辨认罗盘:在海上,方向比速度更重要。

    有次随货轮出海,站在甲板上,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深蓝,手机信号彻底消失,只剩下海浪永不停歇的絮语。

    当暴雨突然袭来,船身在巨浪中摇晃,我才真正体会到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。

     生活中的大海,以各种形态存在着。

    菜市场里,渔贩的秤盘上跳动着银光闪闪的带鱼;海鲜酒楼后厨,厨师用鱼骨熬制奶白的高汤;沿海小镇的庙会上,渔民们抬着妈祖神像巡街,海浪般的鼓点震得地面发颤。

    去年台风过境,我在汕头亲眼看见渔民们加固渔船,白发老妪捧着香烛祈祷:海老爷,收了脾气吧。

    这种敬畏又依赖的关系,是人与海最真实的羁绊。

     大海的壮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