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抛妻弃子的知青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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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把土房染成暖黄色时,苏晚还对着护林队的记录本发愁。

     油灯放在桌角,火苗抖了抖,把她蹙着眉的影子投在墙上,手指反复摩挲着“巡山”两个字,嘴唇无声地动着,却始终不敢确定自己念得对不对。

     桌角堆着半摞纸,上面是她试着抄写的记录,好些字写得歪歪扭扭,有的甚至画了小圆圈代替,她小时候只跟着村里的老先生认过几个字,算数更是只会算简单的加减法,护林队的工分统计和巡山次数一叠加,就彻底乱了头绪。

     凌策从外面回来,刚进门就看到她这副模样。

     他去后山检查新布的陷阱,裤脚沾着草屑,手里还攥着几支野菊花,是给团子摘的。

     “还在看记录?”他放轻脚步走过去,弯腰一看,果然看到纸上的小圆圈,忍不住笑了,“这‘巡’字认不出?我教你。

    ” 苏晚的脸瞬间红了,赶紧把纸往抽屉里塞,声音细若蚊蚋:“我……我就是随便写写,别笑我。

    ” 她一直怕凌策觉得自己没文化,以前整理工分表都是偷偷问王大娘,这次护林队的记录涉及到队员考勤,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别人,才硬着头皮自己写。

     “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凌策拉住她的手,把纸从抽屉里拿出来,重新铺在桌上。

     “我刚下乡的时候,连锄头都不会拿,还是你教我怎么分辨麦苗和杂草的。

    认字算数这事儿,我教你,不难。

    ” 他说着,从灶房里拿了块烧黑的木炭,在石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“巡”字,“你看,左边是‘走之旁’,右边是‘川’,意思是走路查看,巡山就是在山里走路查看,记着了吗?” 苏晚凑过去,眼睛盯着石板上的字,认真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 油灯的光刚好落在她的发顶,凌策看到她耳尖都红了,心里软得像化了的麦芽糖。

     他又写了“护林队”“工分”“陷阱”几个常用字,都是记录里高频出现的,一边写一边念,还把字拆分了讲给她听:“‘护’字,左边是‘提手旁’,右边是‘户’,意思是用手保护家里的人,护林就是保护树林,跟保护家人一样。

    ” 这个比喻让苏晚一下子就记住了。

     她学着凌策的样子,用木炭在石板上写,可“护”字的提手旁总写得歪歪扭扭,要么太粗要么太细。

     凌策站在她身后,轻轻握住她的手,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写:“手腕放松,提手旁要写得轻一点,右边的‘户’字,点要落在正中间……” 他的呼吸落在苏晚的颈窝,带着淡淡的草木香,是后山野菊花的味道。

     苏晚的身子僵了一下,手里的木炭差点掉在地上,心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,连凌策说的笔画都没听清。

     凌策察觉到她的紧张,慢慢松开手,退到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,假装没看到她泛红的脸颊,拿起另一块木炭:“没关系,慢慢来,我第一次写字的时候,比你写得还丑。

    ” 为了让她放松,凌策说起自己刚学写字的趣事,原主小时候调皮,把墨汁抹在先生的帽子上,被先生罚抄一百遍《三字经》,结果抄到最后,字还是歪歪扭扭的。

     苏晚听得忍不住笑了,肩膀都跟着抖,之前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,握着木炭的手也稳了些。

     团子被笑声吵醒,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:“爹爹,娘,你们在干什么呀?” 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