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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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湛然,你不像你了。

    ” 最熟悉你的人,莫过于你的敌人。

     礼王一心想杀周湛然,他当然最熟悉他的脾气。

     别说是他这个叔叔,就是他那个皇帝爹若是犯了他的忌讳,两人也能毫不留情的干起来。

     “她不一样。

    ”男人的声音掩盖在砸墙声中。

     礼王拍了拍被溅到了灰尘的袍子,意味深长道:“是不一样。

    ” 说到这里,礼王这位三十多一枝花的男人脸上露出狡黠之色,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。

     “你知道她今日回来吃了催情粉,跟同样吃了催情粉的云清朗关在一个屋子里整整半日吗?” 原本还算平静的周湛然眼底霎时猩红,他猛地出手一把掐住了礼王的脖子。

     礼王也没想到男人反应这么大,他被掐得面色涨紫,额角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 “王爷!”被锦衣卫挟制住的家仆们激动的想来救人,不想被锦衣卫拆迁队打了回去。

     礼王攥着周湛然的胳膊,艰难发声,“还说……不是嫉妒。

    ” “找死。

    ”男人怒极,掐着礼王的脖子把他压在石阶上。

     礼王本该挣扎求生,可他并没有,他依旧在笑,“放心,什么事情……都没发生。

    ” 虽然如此,但周湛然的手并没有松开,他的脸上满是杀意。

     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,家仆们跟锦衣卫纠缠在一起。

     锦衣卫是万里挑一的强壮武者,可礼王府的奴仆们却能与其缠斗上几招。

    如此看来,这些家仆也不一般,若是真打起来,势必要两败俱伤。

     “你杀我……她会……不开心的……”礼王说这话时,差点被掐得翻白眼。

     那边的肖楚耀听到此话,登时也忍不住想翻白眼。

     这礼王是不要命了?好歹也说点好听的话吧?什么叫不高兴? 按照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的习惯,他家主子可从来没有因为谁不高兴而停过手。

     这样想着,肖楚耀一偏头,就看到自家主子……松开了手? 肖楚耀:??? 礼王伏在石阶上咳嗽,咳嗽了好一阵,吸入了一大波锦衣卫拆迁队拆除围墙时掉下来的灰尘。

     “先,咳咳咳咳……先别拆……咳咳咳……”灰尘太大,礼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。

     男人朝锦衣卫的方向轻抬了抬手,锦衣卫拆迁队立刻静止不动。

     灰尘慢慢降下去,礼王看一眼已经尽数暴露在大街上的被剥了外墙的礼王府,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满是灰尘的脸。

     “她在我这里住了半年,我也没亏待过她。

    我是不忍心她跳进你这个小畜生的坑里,才想着用这个法子让他们成就好事的。

    ” 周湛然盯着他不说话。

     礼王继续,“她不愿意嫁你,你该知道的。

    ” 他知道。

     可是,“她回来了。

    ” “我也很奇怪。

    ”礼王确实困惑,按照常理来说,只要是接触过这疯太子的人,哪个不会被吓傻?将周湛然与云清朗放在一处让人选择,只要是个人,都会选择云清朗。

     除非她脑子有病。

     而显然,他收养的这位养女就仿佛真的……不太正常。

     “她要嫁云清朗?”男人冷不丁冒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 礼王勾唇一笑,“九章无论是家世、品貌还是才情,都是金陵城内数一数二的,比起你来,可不是好百倍?” 礼王这个老油条,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滑溜的溜了过去,可这话听起来,可不就是在往“苏枝儿想嫁给云清朗”这方向上引吗? “她喜欢云清朗?”男人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。

     “大概是吧。

    ”礼王笑眯眯的。

     果然,男人的面色彻底沉黑,他一言不发的起身朝外走。

     锦衣卫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上。

     - 周湛然是骑马出来的,他一身白衣,身下骑得的万里挑一的黑色千里马。

     纯黑的色泽,几乎跟冬日的浓夜融在一起。

     “什么是喜欢?”疾骑出一段路,周湛然陡然勒住缰绳,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肖楚耀。

     千里马跑得快,只有肖楚耀勉强跟上。

     肖秘书狠狠喘了一大段时间的气,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殿下难道不是正在喜欢长乐郡主?” 男人的眸中难得露出几丝迷惘懵懂。

     肖楚耀耐心道:“殿下舍不得杀郡主?” “舍不得。

    ”对于这件事,周湛然十分清楚。

     “为什么会舍不得呢?”肖楚耀再问。

     “……不知道。

    ” “这就是喜欢。

    ”肖楚耀一拍大腿,有点吾家主子初长成却又不开窍的急切感。

     “舍不得就是喜欢?”男人反问。

     “对,舍不得就是喜欢。

    ”肖秘书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 男人又沉默下来,他突然调转马头。

     肖楚耀也跟着要转马头,不想却听自家主子说,“你去拆云府。

    ” 肖楚耀:……他应该带个铁锹出来的。

     - 那边,大魔王出去后,东宫的低气压才终于消散。

     苏枝儿把珍珠和召月扶起来,询问她们有没有受到非人的折磨。

     珍珠抱着苏枝儿哭诉,“太,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,就,就是让奴婢们跪着。

    ” 苏枝儿点点头,安抚地拍了拍珍珠的背,“跪了这么久,回去歇息吧。

    ” 珍珠和召月点头,各自搀扶着去休息了。

     苏枝儿也收拾了一下躺上自己的床。

     她对面就是周湛然的那张大床。

     为了避嫌,苏枝儿用一面极大的屏风用来隔断遮挡。

    那屏风能折成三段,完完全全将苏枝儿那一小块地方包裹住,形成一个独立而隐私的空间。

     可其实,自从她搬入这个屋子以来,男人就没有回来睡过。

     屋外风声潇潇,苏枝儿折腾了一日,睡在舒服柔软的床铺上,眼皮子一搭,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 - 冬日的天暗得早,亮得晚。

     苏枝儿怕光,还让珍珠在窗户上挂了遮光的厚毡。

     周湛然进屋时,眼前昏黑一片。

     他走到屏风口,看到一截拖拽下来的被褥。

     男人抬脚,正要走进被屏风圈住的那块地方,一旁突然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声音,“殿下,我家郡主,不喜欢别人,别人进去。

    ” 苏枝儿很注重隐私性,不喜欢小宫娥和小太监们胡乱走动。

     珍珠一直记着这点,可现在她拦住这位太子殿下不是因为这个,而是因为想起昨晚的事,生怕这位太子殿下对自家郡主做出什么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