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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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” 翻译官继续翻译大金王子的话,“勇士不娶的话只能死。

    ” 肖.勇士.楚耀:…… 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。

     肖楚耀缓慢松开自己握着剑尖的手,表情凝重,“不娶,也不想死。

    ” 然后,就在一瞬间,大金公主手里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肖楚耀夺了过去。

     肖楚耀将沾着自己鲜血的剑抵住大金公主的脖子,“在我们大周,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,是后半辈子的托付,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嫁人呢?如果你父皇让你嫁给一条狗,一只猫,你也随便嫁吗?都说你们大金女子比大周女子开放,我看倒未必。

    ” 大金公主被肖楚耀一噎,登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     翻译官跟随大金公主和王子多年,自然明白大金公主现在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 “这位勇士说的太快,公主没听清。

    ” 肖楚耀:…… 肖楚耀面对着如此情景,终于想到了他家主子。

     “主子……” 主子咸鱼似得瘫坐在高椅上,一点都没有主子的样子,甚至在对上肖楚耀苛责的视线时理直气壮,“让你救人,没让你看脸。

    ” 肖楚耀:…… 那边,翻译官将肖楚耀说的话翻译给了大金公主听。

     公主睁着眼,呆呆看向眼前的男人。

     肖楚耀长得不丑,反而有点帅。

     虽然他现在落魄又狼狈,脸上都是黑色的灰,但那双眸子却坚毅至极,甚至还在发光。

     突然,大金公主伸手握住他满是鲜血的手,推开那柄剑,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 此情此景,肖楚耀有点慌。

     看着离开的大金公主,圣人想了想,道:“将人关入昭狱。

    ” 老糊涂的圣人大概是忘了,昭狱是肖楚耀自己的地盘。

     看管昭狱的锦衣卫看到肖楚耀进来,赶忙招呼,“肖副使想住哪间?” 肖楚耀选了一间复古式阳光房。

     昭狱里的牢房多不见阳光,只有几间被开了一个小小的四方窗,能看到外面的日头。

     被关进了昭狱里的肖副使四十五度仰头看天。

     他有点后悔。

     天上给他掉了个漂亮老婆,他为什么脑抽不要? - 这边肖楚耀悔得肠子都青了,那边郑峰听到传闻,气得噎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 他在大金公主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,就是为了娶她,没想到竟然被这个肖楚耀横插一杠进来。

     幸好,大金公主似乎是要杀了那个肖楚耀。

     只要肖楚耀死了,他还是有机会的。

     “咳咳咳……” 郑峰旧疾复发,开始日日吃药。

     李绸儿每天都会亲自替他煎药送来。

     郑峰虽然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,但他知道,李绸儿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。

     男人抬手接过李绸儿递过来的药轻抿一口,然后皱眉。

     李绸儿道:“药要热着喝才好。

    ” 男人拧眉,一口气喝下,然后喝茶漱口。

     李绸儿心情极好,她告诉郑峰,“听说锦衣卫所里面的肖副使看到了大金公主的脸,现在正被逼着娶这位公主呢。

    ” 郑峰端着茶碗的手一顿,他偏头看李绸儿一眼,“不是说要杀了他吗?” 李绸儿脸上笑容僵住,“怎么可能真杀呢?他毕竟是锦衣卫所的副指挥使。

    ” 郑峰冷笑道:“一个奴才罢了。

    ” 怎么可能娶大金公主。

     - “什么?被关进昭狱了?”苏枝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紧张。

     她觉得自己跟肖楚耀也算是有一点革命友谊,便命人替肖楚耀送了一点东西过去。

     虽然肖楚耀自己选了一个阳光房,但毕竟是昭狱,环境实在是太差了。

     就在这个时候,有人送东西过来了。

     “肖副使,长乐郡主差人给您送东西来了。

    ” 这句话替肖楚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
     阳光房被铺上柔软舒服的垫子,然后是一张躺椅,躺椅上面被铺满厚实的垫子,还有新制的棉被,外加一套茶具,几盒点子并干净衣物。

     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装着花的花瓶。

     肖楚耀净身过后躺在柔软的躺椅上,正面就是那个插着花的花瓶。

     漂亮的野春梅,跟昭狱这种地方实在是不搭配极了。

     说实话,他当锦衣卫这么久了,风里来雨里去的替自家主子处理事情,从来没有一日清闲过。

     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这么舒服,只是单单躺着,就能这么爽。

     肖楚耀的咸鱼机制被触发,他睁着眼躺在那里,鼻息间是幽幽花香,入目是四方窗户。

     阳光倾洒而下,肖楚耀突然感觉阳光是那么美好,天空是那么湛蓝,小鸟是那么可爱。

     他身上长久而隐痛的那些日夜折磨他的伤口突然间就不疼了,脑中粗粝抽拔着神经的手也猛然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 沉甸甸的,积压在脑中的压力,在这一方牢中,突兀消散。

     肖楚耀想起他对大金公主说的那些义正言辞的话。

     他指责别人无法从局中脱身,不想自己竟也是局中人。

     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

     突然清净下来的肖楚耀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。

     掌心那道痕迹几乎深到骨头,要把他的手掌割开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上过药,但这么深的伤口,他这样的血肉之躯,没有一个月怕也是不能好的。

     明明是这么可怖的伤口,肖楚耀却并不觉得可怕。

     因为他看惯了。

     可现在,他看着这道伤口突然感觉到了害怕。

     他猛地攥紧手,把自己深深埋入躺椅中。

     柔软的垫子,松香的被子将他包裹起来,让肖楚耀连心脏都松软了。

     或许,他也该为自己而活一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