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xq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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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琼小时候常被寄放在外祖家。

    她懂母亲的意思,和外祖父多亲近,对她的将来大有好处。

    然而,也许是她与生俱来的城府不得老爷子欢心,长期的共处并没有拉近祖孙之间的距离,反而让她更多地见证了祖父对孟璟的疼爱。

     孟璟从来不知隐藏情绪。

    明明是个小女孩,却永远都是一群人中笑得最夸张的那个,一旦哭起来也绝对惊天地泣鬼神,当然,一般来说,她都是让人哭的那个。

    一开始,谢琼以为是孟璟这种不加掩饰的天真为她赢得了宠爱,后来她发现她又错了,当孟璟患上抑郁症的时候,变成整个幼儿园里最阴郁的小孩,甚至靠近她都能感到阵阵冷气。

    即使是这样的孟璟,仍旧得到所有人的疼惜。

     比如芬姨。

    她的寡言芬姨不喜欢,芬姨总说:“我们表小姐像个小大人似的。

    ”敏感如她,听出来这并不是一句纯粹的夸奖。

    她想这也许也是她和孟璟不一样的地方,假如换作孟璟得到这个评语,她就会得寸进尺问一句“是大人,这么说能喝酒咯?”说过也就忘了,而她本人却会因为这句话,循环往复咀嚼良久,最终得出对方不喜欢自己的结论。

    值得玩味的是,患病后的孟璟,也成了沉默是金的奉行者,芬姨却老是躲在暗处看着她垂泪。

    因为这不该是孟璟的宿命。

     她的生命应该是轻快活泼,充满喜乐的。

     就好比她学任何东西,都那样得天独厚。

     有人总说谢琼与世无争,其实不是,她铆足了劲要和孟璟一争高下,只怕自她拥有独立意识起,这个念头就在那里了。

    孟璟学弹钢琴,她也学,孟璟学吉他,学击剑,她也分毫不能落后。

    只不过都是在谢家,某个周日下午,不经意和母亲提起,要去学个什么。

    对于她的教育,孟姗姗是不惜代价的,所以给她请最好的老师。

    孟璟的老师固然不会差,但也不能更好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位表妹还是很容易就挫伤她的自信心,她考钢琴八级的时候,孟璟早已考过了十级。

     她不由有种“既生瑜何生亮”的感慨。

    造物主绝对是偏心的。

    她认为,孟璟绝对是在天赋上有作弊。

    直到有天,她在孟家过暑假。

    那天祖父去了战友家,芬姨请假,临时替班的那个保姆打雷都震不醒,谢琼发现,孟璟某天几乎练琴练了个通宵。

   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,也陪着失眠一整夜,心情有点沮丧,因为对手的勤奋就等于自身的松懈和堕落,但又有点高兴,原来这个世界上,喜好竞争的,不止自己,孟璟不也一样好胜心炽烈吗。

     她下楼时,恰逢打着哈欠上楼的孟璟,因此拦着她问了一句:“你也想赢我,对不对。

    ” 长得像个团子的孟璟半睁着惺忪的眼,眼眶下淡淡的青色,“啊?” 她指指琴房的方向,“钢琴。

    你练了一晚上。

    ” 孟璟一脸不耐烦,好像巴不得快点结束这段对话,好去睡觉,“你想多了,刚好想弹而已。

    ” 她的话是真是假,谢琼无从得知,但也确实没见她再这样子往死里下功夫。

    也许孟璟确实是有胜负欲的,只是口头上说得清高,但也许,她就是自己所表现的那样,一切都不上心,感兴趣的时候全身心投入,一旦觉得乏味就抛诸脑后。

    后边这一种做事三分钟热度的人,是不足为惧的。

     可不管孟璟怎样,总之她是一定要比她做得好,这样才能向大家证明,她是更值得的那一个。

     那一年,祖父乍得消息,一个姓宋的老战友找到了,他喜极而泣,当即要出发去找人。

    彼时孟璟恰好跟苏蓁蓁出门了,家里只有她陪着外祖父。

    她想外祖父也许是想把她留在家,独自前去的,然而恰好前天母亲刚表达了不满,说他跟谢琼不亲,“她和孟璟一样,也是你的亲骨肉好吧,怎么一点都不疼我们谢琼。

    ”她记得外祖父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之前,对着她犹豫了一下,稍后慈祥地笑了,他问她:“琼琼,外公出趟远门,你要不要跟外公一起去,出去玩它一天?” 坐在汽车后座,安然地装睡着时,她的心跳其实很快。

    她的生活是早已固定了,每天见熟识的人,做大同小异的事,三点一线,两点一线,即使出去玩,也是在家长允许的“安全区域”内行动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,要见几个她素昧平生的人,她激动极了。

    虽然表面上还是那样地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 那宋家的房子好小。

    她刚进去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    为什么好好的大牢房不待,跑到一只小鸟笼里边来了?两个老人痛哭叙旧的场景也让她骇异,那么高那么壮的两个人,何至于哭得那么难看呢。

    他们家的水也难喝极了,大概主人家见到旧知,情绪过于激动,没有顾虑到她是小孩子,给她倒的也是茶,涩得难以下咽。

    放下茶杯时,她已经后悔她的来,在家做半天的练习册也比千里迢迢来这受罪强。

     “爷爷。

    ”柔弱清甜的女孩子嗓音将她从无尽的悔恨里拯救出来。

    她抬眼,门口逆光进来一个小个子女孩,怀里抱着一个小篮子,漫步在走进来将篮子递给她祖父。

     宋爷爷和她对答了几句,原来那篮子里的是邻居给她的新剥的莲子,让她带回来祖孙俩一起吃的。

    宋爷爷微笑地指指她坐的地方,告诉她:“若若,看到没有,这个姐姐是孟爷爷家的,你带她去玩。

    ” 谢琼坐在椅子里半天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她半晌醒过神来,后知后觉可能是不太礼貌。

    她一直盯着那个女生。

    她进来了,不再逆着光,所以她看清楚了她的脸。

    可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。

    她那时的词汇还不足以形容那种一见难忘的美。

    幸而她当时年纪小,否则就要被当成花痴。

    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