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

关灯
居没在家还蹦了个单人迪,自由过了火。

     典礼开始,灯光渐次暗下来。

    他从兜里摸出来方才问袁茂要的的纸笔,刷刷给许尧臣写了张字条:咱俩一辆车走,我叫串了,送澜庭。

     他的想法很单纯——既然陆南川还没回,那他再潇洒一晚,和兄弟吃香的喝辣的。

     只是他这个单纯的夜晚最终没能非常单纯。

     顾玉琢做梦也没想到,他和许尧臣居然在地下车库碰上了一个尾随的变态,而这变态又竟然是许尧臣的叔。

     那变态垮着脸,一口黄黑牙,连威胁带恐吓地要钱,顾玉琢要给,可许尧臣却把他拦住了,不但拦了,还对变态放了狠话,他说:“鱼死网破而已……方程不敢的,我许尧臣都敢。

    你只要豁得出去,我都奉陪。

    ” 顾玉琢听得云山雾绕,可冲着许尧臣这句话,他觉得这王八要干狠事了。

     等俩人揣着心惊肉跳上楼,刚啃两口肉,许尧臣就着啤酒又给顾玉琢爆了个大料。

     “知道程艾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 “那能不知道么,九几年的影后,人生巅峰期息影退圈,”黑崽喝了口冰镇啤酒,颇感慨,“啧,拿得起放得下,这才叫女神。

    ” 许尧臣点头,“程艾是我妈。

    ” 为这几个字,顾玉琢给震得生灌了一听酒,才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 原来许尧臣不姓许,他姓方,老爹是从前经常能上财经报道的富一代,老妈是出道即巅峰的影后。

    后来家里横遭变故,老爹一命呜呼,老妈改嫁,他身背巨债,勇闯娱乐圈,却始终没混上一二线。

    多年来什么剧都接,比马戏团的狗都忙,攒下来的片酬全都填了老爹留的窟窿……总体来说,这人就整个一大悲剧。

     黑崽为兄弟掬了一捧泪,陪他宿醉。

     他想,干了这杯,臣啊,该忘的就都忘了吧。

     两人喝到天色将明,喝光了冰箱和储藏室所有的存货,才一摇三晃,勾肩搭背地去主卧睡了。

     临闭眼前,顾玉琢想起被抛到脑后的陆南川,于是摸出手机来,拍了张和许尧臣头凑头的照片发给陆南川,说:陆老师,我和臣宝要睡了,晚安哦。

     发完,没等陆南川回复,就睡成了乱七八糟的一摊。

     …… 陆南川很难形容他这五六个小时的滋味。

     从朝阳东升到红日高悬,他在又酸又涩的滋味中不断辗转。

     飞机上,他看着顾玉琢天没亮发来的照片,看了半个多小时。

     二百五没心没肺挺高兴,头窝在许尧臣肩上,没防备又很舒展,也怪不得沉着兄弟的超话榜上有名,高居不下。

     如同打翻一瓶陈年老醋,他实在是酸得脑仁疼。

     而这些情绪,在他看见满桌满地的啤酒罐时,终于汇集成一种复杂的、难以掰扯清楚的郁闷。

     主卧里,顾玉琢和许尧臣这二位一个打了赤膊,一个只剩条裤子在腿上松垮套着。

    顾玉琢睡得十分踏实,狗头横在许尧臣大腿上,流着哈喇子。

     一张薄被绞成条,颇具希腊风情地缠着二人。

     陆南川和许尧臣的那位在床前达成共识,默契地一人抄一个,把“难解难分”的俩醉汉拽开了。

    陆南川在床下捡着黑崽的毛衫,在他迷糊中囫囵个给套上了。

     顾玉琢睁眼,眼睛又酸又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