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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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面子的。

    今日终究是咱们怠慢了,若还冷冷淡淡不给人台阶,万一她明日不来了呢?” 贺渊再度垂眸,握着杯盏的手轻轻晃了晃。

     “不来也好。

    ” 坦白说,他甚至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才好,来了也是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 她眼底那份伤心酸楚总揪得他发慌。

     她难受,他也不好过。

     可他又能怎么办? 他就真记不起自己与她有什么情意缱绻的过往,想安慰两句都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 中庆没敢再多嘴,转而道:“对了七爷,大将军发了家主令,对祖宅那头只说您是轻伤,不让沣南来人添乱。

    他今早出京去利州之前单独嘱咐过我,说您受伤的事牵扯颇深,目前对外尽量不张扬详情。

    您看,咱还接不接老夫人过来?” 上个月贺渊出京前曾吩咐,让在这月下旬接老夫人过来,准备与信王府议亲。

     “既大将军下了家主令不让沣南来人,那还接什么?”贺渊仰脖子将剩下半盏温水饮尽,随手把空杯递给中庆。

     他堂兄鹰扬大将军贺征目下是沣南贺氏家主。

     既下了家主令,那贺家上下都得遵从。

     贺渊烦躁躁地揉捏着眉心:“况且,不是你告诉我,信王殿下与大将军同去利州了吗?” 信王府当家人都不在,议哪门子亲? 而且眼下他这情形,看着赵荞几乎就是个陌生人,这亲要怎么议?! 他很少这样说话带火气。

     虽知他不是真的冲自己生气,中庆还是惊到,立马拘得跟鹌鹑似的。

     贺渊板着脸闷躁半晌,下了床榻行出寝房。

     中庆跟着出来,将去信王府致歉的事交代给小竹僮,便拿了披风亦步亦趋地跟到贺渊后头。

     既太医官吩咐不能大动,贺渊倒也去不成哪里。

     只是随意走走,发散一下心中郁闷与无措罢了。

     昨夜下了雪,此刻外头是有些冷的。

     扑面寒风夹杂着残雪正融的凛冽湿意,颇有提神醒脑之功。

     贺渊在中庭廊下停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 到底他头上还伤着,中庆不敢大意,劝着他将那连帽披风裹上遮好头脸。

     贺渊没拒绝,怔怔盯着廊柱前的某处出神。

     昨日黄昏后赵荞便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 她红着水光潋滟的双眸,可怜兮兮望着他,哭腔颤颤地问,“贺渊……怎么办啊”。

     他若知道该怎么办,这会儿就不会像个疯子一样,兜个连帽披风在自己宅子里瞎晃荡了。

     “我之前与她,”贺渊回头看向中庆,有些尴尬地顿了顿,“我是说赵二姑娘。

    我记得昨日你说过,之前我总去找她?” 见他神色又缓和如常,中庆胆子也大了些:“总去的。

    若不是您年初升任左统领后忙了许多,只怕一个月得去八十回。

    ” 贺渊整个僵住。

    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是那么黏糊的人。

     “夏日里,您与鸿胪寺岁行舟大人为着赵二姑娘争风吃醋,当街斗殴,被都御史府罚了三十银角外加杖责五,”中庆皱了皱鼻子,“挨了杖责后,您还跑到赵二姑娘那边哼哼唧唧地卖惨。

    ” 当时为了做足虚弱架势,贺渊还特地带了中庆,扶着他去赵荞在柳条巷那宅子的。

     “我?”贺渊指着自己,瞳孔微缩,受到了巨大惊吓,“挨了区区五个杖责,就跑小姑娘面前哼哼唧唧?!” 他,贺渊,怎么可能是那种在姑娘面前哼哼唧唧、装作弱小可怜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