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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晚过去,早上医生来检查换药,言树苗疼得又大哭一场,哭完后被喂了点饭,精神就好了点。

     “你自己乖乖的睡觉,爸爸回家取点东西。

    ” 言惊蛰陪他一会儿,盖好被子,拜托临床的阿姨帮着看一眼,急匆匆赶回家。

     昨晚姐夫的电话一直打不通,发消息也没回,言惊蛰回家的路上他才回了条语音,说昨晚喝酒喝多了,让言惊蛰好好照顾小孩,这两天可以先不用去上班。

     言惊蛰没有那个心劲应对这虚伪的安慰,简单跟姐夫道了谢,忙给韩野也发条消息。

     昨晚他太慌乱了,收到转账连句谢谢都没来及发,晕头胀脑到现在才想起来,该跟人家好好道谢,说明情况。

     回到小区门口,他先去了趟超市,给言树苗买了两盒之前想吃,没舍得买的饼干,还有一只小小的恐龙玩具。

     钱像流水一样涌出去,言惊蛰逼着自己麻木,眼下言树苗最要紧,顾不上考虑别的。

     单元楼门前停了一辆气派的黑车,隐隐有点熟悉,言惊蛰没多想,拎着东西上楼。

     来到三楼的转角时,他望着站在家门口的背影,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 段从听见脚步声正好回头,与惊愕的言惊蛰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 “你……” 言惊蛰张张嘴,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,开完口又想起自己早上还没洗漱,忙低头揉揉眼。

     “你来找我吗?”他迟疑着问,“还是路过?” 瘦了。

     这是段从在南馆那遥遥一眼后,再次见到言惊蛰的第一感受。

     头发乱糟糟的蓬乱着,衣服还是那件旧外套,襟口划破的地方估计是自己补了,线脚笨拙到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 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,眼周一片红肿。

     段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平淡地“嗯”一声。

     “你怎么……” 言惊蛰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,转念想到韩野,口中的问题一下就变得多余,就换了个问法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 他慢慢走上最后几步台阶,看见段从,他连脚步都放轻了。

     这是曾经支撑他多少年的主心骨,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,就算已经物是人非,言惊蛰也难以自持地想靠近。

     跟言惊蛰比起来,段从的态度倒是很直截了当。

     “小孩受伤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 “啊。

    ”言惊蛰心里一烫,“胳膊被开水浇到了。

    你是专门……” “韩野说的。

    ”段从眼皮都不眨一下,张口就来。

     “他想来看看,有事走不开,我正好在附近办事,他托我来一趟。

    ” 言惊蛰愣愣地眨眼,心口刚泛起来的那点儿滚烫立马变得无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