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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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盼她忘了,重做回她覃家的姑娘。

    何苦陡然多添一笔,落入个俗套的爱情故事。

     陆鹤璋安静地听着,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。

     长腿叔叔么? 他望向挤在孩子堆里的覃宝熙,凭生出陌生的酸胀妒意。

     他嫉妒过去的陆鹤璋,他曾经自视甚高、保守持戒,配不上那样浓炽的感情。

     一如嫉妒覃宝熙坦荡敞亮的喜欢,显化他滋生的卑劣。

     远处,覃宝熙似有所感,遥遥抬头、和陆鹤璋匆匆对视。

     她听到了某种隐而不宣的情感压制不住、咕嘟咕嘟倾泻外溢的动静。

     “小覃老师,你的耳朵怎么红啦?” 001212.尿床 童言肆意,百无禁忌。

     覃宝熙被话啄烫了垂珠,她借机移开目光、气急败坏地去拧身侧几个孩子的胖脸蛋儿,那里落着吃剩的点心渣滓,滚得指腹黏腻。

     浑小子们怕痒得躲,尖叫着反驳。

     “小覃老师就是耳朵红啦!还不许人说!” 被这一插科打诨、几个身高刚和覃宝熙腰间持平的学生嬉闹,她到底刚被折腾过半夜,扶着还酸痛的腰小心地躲。

     等目光再次落回原处时,陆鹤璋已经没了影子。

     只剩下秦姨抱着胳膊,意味深长地冲覃宝熙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 “小宝熙,过来说话。

    ” 对方是老烟枪了,梅雨季湿邪重,一开口跟打磨过的多目细砂纸似的,沿着骨头缝儿走。

     覃宝熙头皮一麻、收拢了领子,挨着人小声叫了句“秦姨”。

     拿顶个儿的人精,一身鸦青料子缝的缎面裙、在不比往日纤细的腰间束了个结。

    俯身凑近的瞬间,赤裸的眼神几乎将覃宝熙剥了个干净,连带她昨晚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臢事儿,拎着小拇指无所谓地戳破。

     她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 “自个去把床收拾了,看看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。

    ” 什么样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