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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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说人和蔬菜有一比的话,这根黄瓜很不幸,看来是从高楼上给不良主妇甩下来了。

     司机心理素质实在不太过关,已经傻了一半了,没什么指望,我只好下车自己去看。

    街边就是那家酒吧,这栋房子总共七层,看上去风平浪静,十分安详。

    四周行人不多,大多数都绕过去赶紧跑开了。

    其他人也是一脸诧异,互相询问道:&ldquo这是从哪里下来的?&rdquo &ldquo没看到啊,楼上?&rdquo &ldquo几楼&rdquo? &ldquo不管它,别理了。

    &rdquo &ldquo报警吧。

    &rdquo 我围着这位中年男子转了一圈,还是报警吧。

    自杀他杀都不管我的事,我要去找蓝蓝。

    正要拔脚走人,司机醒神了,车子一开动,中年男子给顶翻过来,只见他下身衣服给撕得稀烂,髋部血泠泠的,赫然少了一大块皮。

     好似一大盆冷水浇到我头上,凉得我眼睛发黑。

    脑海中浮现出殡仪馆中那少年的胸口,也是少了一块皮,适才看直播,蟑螂男耿耿于怀的也是蓝蓝换下来的皮。

    这一切和诺曼都息息相关吧。

    我不明白的是他要人家各个地方的皮干什么呀,难道这个家伙是画皮,千年王八万年龟了,靠着不停换人家的皮来生存?那也不对,他那么骚包的人,换个皮也一定会挑三拣四,精益求精,非十八岁天然细白质地滑嫩不要。

    看看眼前这个倒霉蛋,最少四十五了脸上还长青春痘,腿上伤疤无数,怎么也不该雀屏中选。

     无论如何,那两位失皮人士的惨状令我对蓝蓝的情况极其担忧,冲进酒吧我四处找楼梯口上去,两个正在吧台前擦杯子聊天的侍应生上来阻住我:&ldquo先生,我们晚上才营业。

    &rdquo我手一挥:&ldquo交给你了。

    &rdquo电锯翁声翁气应了,跳上去就开始锯人家的木头桌子,两个男孩子对望一眼,不约而同擦了擦眼睛,再看这电锯自动自发饿虎般张开锯口向他们冲来,其凶悍程度绝不减于&ldquo德州链锯谋杀案&rdquo里的同宗兄弟,天不应地不灵打不醒自己的情况下,他们只好大叫一声,顺从本能,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我找到楼梯口上去的时候,隐约听到电锯颇为寂寞的哼了一段:&ldquo看四壁断井残垣,孤家一人清冷冷寻思遍~~&rdquo。

    我决定回家去以后就给它改名叫独孤求锯。

     楼梯口里很黑,梯子窄窄的,一上二楼,就看到一扇小小的门,进去又是一个走廊,看来这通道是建设计划外打通的。

    走廊狭长而安静,只有尽头处一门虚掩。

    看来这就是诺曼的巢穴了。

    说不定里面就蛰伏着杀人凶手。

    然而我仍然勇敢的大踏步走去,诸位,我胆子不算大,常常半夜做噩梦睡不着,要出去和大大聊天以寻求安慰。

    不过现在我是为幸福而探险啊,没幸福了要平安做甚?当然最大的原因就是:-主要是那房子里我的东西居多呀。

     离门不过三米,我鼓起勇气,大叫起来:&ldquo蓝蓝,蓝蓝。

    &rdquo 门应声而开,我倒吓了一跳,看见蓝蓝探出身来,后面站着诺曼,糟糕,我晚了一步。

    这厮今天倒是十分斯文,白衬衣,黑裤子,还戴副眼镜,笑容微微,看到我眉毛一挑,脸上表达出适度而合理的惊奇。

    蓝蓝奇怪的看着我,有一点尴尬,也有一点迷惑:&ldquo关?你怎么在这里。

    &rdquo 我本来是在出腿踢门的,这一局面大出意料,我只好讪讪的把腿放下来,一时竟然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眼看诺曼在蓝蓝身边温文尔雅,伸出手轻轻握住她肩膀,十分恩爱,十分在乎,一百分人才。

    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前几天看错了人。

    或者我们家的电器很久没有叫人来检修了,集体有点短路撒癔症。

     沉默中诺曼轻声问蓝蓝:&ldquo这是你前夫?&rdquo我和家里的剪鼻毛器差点把他搞得连同性恋的资格都没有,他居然记不住我,早知道当时该下毒手啊。

    蓝蓝轻轻点头,有点为难,又有点慌乱。

    可是被他握住,欢喜却藏不住的流露。

    。

     我气往上冲:&ldquo喂,还没离婚啊。

    &rdquo 本来应该是很雄壮的话,说出来居然软软的,嘴里还渗着血的腥味,心里的悲伤暗淡却更加通彻肺腑。

    我委琐的站在那里,眼前犹如有明镜一般,看得到自己庸常的面孔,未曾被记住,印象已消失。

     诺曼带着骨子里的傲然与嘲弄瞧着我:&ldquo你看到了,蓝蓝跟着我是幸福的,麻烦你签了协议书,要钱我可以给你。

    &rdquo 他提到了幸福那个字。

    我突然觉得脊梁一硬。

    幸福。

     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? 幸福是自由,是安全,是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如果诺曼始终是现在这个诺曼,我应该安静走开,伴随着家里非人的喧闹度过孤独的一生。

    可是我已经看到了他的另一面,那一面是蓝蓝无法承受的。

    我也许无法给所爱的人天堂,可是豁出性命不要,我也不会让别人带她去地狱。

     我冷静下来,现在是说服不了蓝蓝的,只会弄巧成拙。

    目前看起来她还不会有生命危险,何况大大也在里面,必要的时候诺曼会发现自己家里怎么不停闹鬼,半夜被电冰箱压床。

    我应该做的是去找到足够多的证据,直到能够撕下他那一脸正人君子德行。

     我掉头就走。

    蓝蓝叫了我一声,被诺曼阻住了,门关上。

    我喉头一甜,眼泪与鲜血同时涌来。

    离开那走廊便撞见望风的电锯,它看我神色不对,也不多问,转到我身后掩护,迅速离开酒吧,那两个侍应生还躺在地上,看来电锯今天心情不错,把他们的制服分别锯成了洞洞装和拉丝装,三点全露,看起来十分狂野出位。

     我钻到阳光底下,抹了一把眼泪,打起精神问电锯:&ldquo有没有办法联系到阿ben,我要查一下之前本市所有的凶杀案件情况。

    &rdqu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