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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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句,她跳了起来:“我去找老大夫。

    ” 把铺盖一卷,推开木门赶紧去找老大夫了。

     很快院里响起老大夫骂骂咧咧的声音,赵徵慢慢扫一眼屋内,这是一个陌生的茅草房,烛光昏暗,病榻竹床,窄小的室内空荡荡家具全无,枕畔堆着十几个大小药瓶。

     他认得,这是纪棠在黑衣人身上搜出来并背了一路的。

     很快房门一开,进来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,他扫了一眼大敞的门外,窄小的农家院落,放置药匾的晾晒架子堆在院子一角,院墙外就是黑黢黢的山麓。

     老大夫检查过后,十分惊讶,这人居然熬过来了? 熬了差不多两天两夜,还真熬过来了! 吃惊过后,他给赵徵换了药,又吩咐纪棠去收了衣裳回来给他换上。

     “仔细将养的,不受凉,伤口不恶化,应能痊愈。

    ” 老大夫收拾药箱,对精赤上身的赵徵说道。

     这少年这身伤这气度还有难以遮掩的沉沉懑戾,坐卧身姿还有行过伍的痕迹,明显是个不简单且危险的人物,但老大夫这把年纪也不怎么怕了,起身出去前,他道:“有这么个兄弟,也是你运气。

    ” 为了避免麻烦,纪棠自称兄弟两个,故老大夫有此言。

     赵徵靠在床头,视线穿过窗牖,落在院子里正举着叉桠收衣服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 这个黑兮兮不知往脸上糊了些什么陌生少年。

     力气不小,会包扎会处理刀剑伤口,攀山越岭很熟练,但看她一双手,哪怕也糊了东西,但明显看出纤嫩无茧,显示主人良好的出身。

     这少年处处都是矛盾,对方说是因为祖母恩德救了他,但事实上血亲死绝正满腔恨仇的赵徵已很难轻易再去相信一个人。

     可不信,也没有第二个原因,他现在除了一条命,并没什么让人图的了。

     这让他一时心绪复杂。

     不过种种复杂心绪转眼即逝,赵徵用力握紧手里铜牌,尖锐棱角刺得他掌心生疼,但远远不及心中之痛的万一。

     祖母、长兄,尤其皇兄的英年早逝,殇痛刻骨! 他咬紧牙关,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 …… 再睁开眼,是察觉纪棠进屋的时候。

     纪棠端了一碗粥,还有衣服。

     把粥给他饮下,帮助他把衣服穿上了,见他情绪似乎缓过来一些,纪棠说:“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?” 老大夫背上药篓走了,出门前告诉她,让他们今天就离开。

     不怪人,老大夫做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,纪棠看了眼赵徵里衣下层层的绷带:“要不,我请他再宽限几日?” 她犹豫了一下:“留两天应该不怕。

    ” 赵徵淡淡道:“不必。

    ” 他感受了一下,虽依旧伤重在身,但比之前好多了,此处并不是久留之地。

     “我马上离开。

    ” 他说的是我,而非我们。

     事实上,萍水相逢,他深陷险境,本就没有同行必要。

     因此是与不是,信或不信,其实不甚重要。

     天已蒙蒙亮,赵徵略略收拾,抄起匕首和长剑,他小心把铜牌收进怀中,然后拽下颈间的白玉玦。

     这是现今赵徵身上唯一珍贵且值钱的物件。

     他把玉玦放在桌上,推到纪棠面前。

     纪棠:“……” 这是什么意思? 分道扬镳?大兄弟可不带这样的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