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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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的最后,一路回到家里的祝岚行颇感疲惫,没精力再做些什么,只在漆黑中匆匆洗了个澡,便上床休息。

     迷迷糊糊、似睡非睡的漫长时间之后,祝岚行浑身是汗地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 眼前是漆黑的。

     有那么一瞬间,祝岚行分不清自己究竟醒了还是没有醒,他茫然地睁了一会眼,摸索着碰到自己手腕上的银链,在内心默念开机…… 黑暗收敛了。

     一点微光在亮在视野的最远处,最后小得和芝麻粒一样,后来渐渐变大了,祝岚行先看见了天边的红日,再看见框着红日的窗户,最后,整个房间都进入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,坐起来,结果身体一晃,又倒了回去。

     “……?” 祝岚行有点迷惑。

     他试着抬了下手,手臂无力,又扯扯衣服,感觉整个后背都是湿的……直到他将手掌放在自己脑袋上,感受着上边明显过高的温度,才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 昨天晚上整了那么一回,他发烧了。

     发烧了……就发烧了吧,不是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 祝岚行依然起身,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,自己则简单洗漱吃东西,等家庭医生上门,给他诊断完毕开好了药,他正好去学校。

     病可以生,电必须充。

     一天都不能不见充电宝。

     到了学校,事情就算完了。

     发着烧又吃了药的祝岚行没有勉强自己,从早读课开始就趴在桌上睡觉。

     中途迷迷糊糊的,一时是下课的喧闹声,一时是老师上课的讲题声,好像听见王勇男来班级里说了什么“统考”,这些句子全像是夏日里飞在空中的柳絮,看得见,抓不着,转眼就忘。

     直到祝岚行听见向晨足以把楼给掀了的愤怒叫喊。

     “艹,四中的孙子居然敢带人堵你?不要命了!亮哥,你喊一声,我们堵回去!” 然后是鹿照远的。

     “行吧。

    ” 简简单单,带点儿冷酷味道。

     祝岚行:垂死病中惊坐起! 这一下起得猛,眼睛都是花的。

     祝岚行撑了会儿桌子,眼前逐渐清晰,第一时刻,就看见鹿照远皱眉瞅他的模样。

     “有事吗?” “……没事。

    ”祝岚行。

     他话音落下,埋头敲键盘的舒云飞说话了。

     “等等亮哥,四中那边有情况。

    ” “什么情况?”向晨急不可耐接话问。

     “陈公鸡他们今天没去学校。

    ”舒云飞说,他没抬头,“我打听出来了,最早出歪点子堵亮哥的就是陈公鸡,没事给自己剪个鸡冠头,染成红毛,还对学校说是天生的……天生尼玛,他再cos大公鸡他也扑腾不起来!肯定是昨天没堵成功,怕亮哥回头找他们,缩起来了。

    ” 祝岚行对上人了。

     昨天晚上他第一个拿包打的人就是个鸡冠头……莫西干头。

     舒云飞的反馈让他的刚刚收紧的眉头松开,他看了眼鹿照远。

     鹿照远靠在墙,舒展双臂放在窗台上,头稍稍后仰。

     晚风撩起他的头发,颊边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额外明显,他看了天空一会,扯扯嘴角,凉凉说:“等着,躲得了一时,躲不了一世。

    ” 报复之心溢于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