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血途密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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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裹挟着初春的寒意,在芦苇丛中蜿蜒流淌。

    顾长安蜷缩在一片高耸的芦苇后,湿透的衣衫紧贴着伤口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十八处箭伤。

    月光透过芦苇间隙洒落,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     "咳——"他猛地捂住嘴,却仍有一缕鲜血从指缝渗出。

    远处叛军的火把在河对岸游移,犬吠声隐约可闻。

    顾长安将身子压得更低,右手始终按在怀中的黄绢上。

     "搜仔细些!那金吾卫受了重伤,跑不远!"粗犷的嗓音隔着水面传来,惊起几只夜鹭。

    顾长安屏住呼吸,看着火把的光亮沿着河岸渐渐远去,这才松开紧咬的牙关。

     他颤抖着取出黄绢,借着月光再次确认内容。

    绢上墨迹有些晕染,但字迹依然清晰:"…贞观二十三年,沈氏女婴托付杨玄琰,改姓杨,讳玉环…"最后盖着顾氏先祖的私印。

    顾长安指尖发颤,这薄如蝉翼的绢书,竟藏着足以倾覆朝堂的秘密。

     芦苇忽然无风自动。

    顾长安猛地收绢入怀,左手已按上腰间断刃。

    一只灰兔窜过草丛,他紧绷的脊背这才稍稍放松。

    伤口又开始渗血,染红了临时包扎的布条。

    他摸索着从芦苇根部扯下几株白茅,放进嘴里咀嚼。

    苦涩的汁液弥漫口腔,却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。

    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顾长安终于拖着身躯离开河滩。

    每走百步就要倚树歇息,三处贯穿伤让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
    途经一处荒废的茶寮,他踉跄着扑向水缸,却见水面倒映着一张布满血污的脸——这还是那个在朱雀大街策马而过的金吾卫将军吗? "驾!"官道上突然传来马蹄声。

    顾长安闪身躲到断墙后,看见五六个叛军斥候疾驰而过,为首者腰间赫然挂着金吾卫的铜牌。

    他死死攥住墙砖,碎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。

    那些都是同胞的遗物… 正午时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