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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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托运的行李,手上的机票也没有录入登机成功的系统,直到这一刻我仍然有反悔的余地,飞往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只要胆子大,到哪都是故乡。

    欢不欢迎是你身为主权国家的气度,翻不翻得过边境线是我作为偷渡客的本事。

     我拿出手机。

     置顶的聊天框被我备注[高价回收恐怖分子,两卢布一斤]。

     第一次交谈的时候,我和名叫费奥多尔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裔男子之间还没有破冰。

    我说阁下的名字怎么这么长,他说你活不过二十岁。

     熟悉以后,我说看过你以前写的反战小说,也想成为一名作家,有什么诀窍吗。

    费佳说他知道一种草药,让我喝点儿调理一下。

     最后一次,我问偷日记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。

    费佳说你怎么还在生气,要不然有什么想杀的人把名字发给他,这件事就算过去了,名单人数可以商量。

    我没有回消息,想看他怎么继续蹦跶,好积累素材发给母校表白墙(意大利版)。

    他就持续加码,问32个还不够?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了呢,闻人肆。

    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念我名字时彬彬有礼的样子。

     是个体面人呢,费佳。

     最近一条跨越季节和山脉的消息是—— 【能和我一起改变世界的只有你。

    】 这类邀约我一律当成男人画的大饼。

     这年头谁还不会群发消息了。

     我要是复制粘贴来个群发,一半的人会以为我被盗号了,剩下一半会以为我在求婚,然后或欣喜或变扭地答应,我就可以美美吃对方绝户。

    我骄傲了吗? 大概只有学长一心扑在事业上。

    他会认为我终于被他的霸气折服,要帮他夺回水产公司老总之位,联手称霸里世界。

     我开始打字。

     [谢谢你的草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