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他家被搬空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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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再讲讲其他的“守护神”。

     这样子的哥哥有很多,这样子的父亲有很多。

     众人惯性忽略的地方,同样有很多女人和夫郎能撑起一片天。

     江知与的农庄里,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
     晒小麦是件很耗费心神的事,天气说变就变,从地里抢收完,还得从老天爷的“口水”里抢收。

     心存侥幸不去收,大雨说下就下。

     刚收完,大雨又停了。

     雨停了继续晒,刚把麦子铺均匀,阴云又飘过来了。

     场子上时笑时骂,痛并快乐着。

     今年晒小麦很有滋味,主家让枫江的百姓来帮忙,乌泱泱一群人,说收就收,说放就放,还有超会看云识天气的老杜在,一点雨都没淋着,大家心里都美得很。

     说起来,本地佃户最是警惕旁人掺和自家的收成。

     枫江百姓刚进农庄那阵,他们也爆发过数次冲突。

     每一次的冲突,主家都没拉偏架,没说帮着佃户,也不向着枫江人,谁有理就听谁的。

     两边还都叫来了十个“公证人”旁听,谁错谁对,大家心里有数,矛盾没扩大。

     后面江致微又愿意跟他们聊家事、聊农事,给大少爷面子,他们不情不愿的同意枫江百姓帮忙收割,一场抢收下来,两地百姓亲亲热热的。

     现在晒场边上,隔一段路,就有人群扎堆,围着个说书先生,听他们说朝廷都会怎么赈灾。

     普通的百姓没有疆土意识,跟他们比划农田大小,说抢水源,他们门清。

     也没有距离意识,他们没有机会去太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 这一回,说书先生们不厌其烦的讲。

     “枫江县跟丰州县差不多大,你们知道在大启,这样的县有多少个吗?足足一千一百个!” 嚯。

     好多。

     把枫江县完整走完的人是少数,无法想象距离,却能理解朝廷来得晚的原因。

     再说枫江县到京城的距离。

     枫江县到丰州,隔着一座山,快一点,日夜兼程,十天左右能翻过来。

    慢一点,半个月起步。

     从枫江去京城,跑马都得走半个月。

    一来一回是多久? 朝廷又不能提前知晓他们翻山越岭来到了丰州县,再一来一回的去派人调物,跑来丰州县,跑马有个十天的路程。

     知道大小,知道远近,让他们心里有了数,就开始讲朝廷往年赈灾做了哪些事。

     他们最爱听的是百姓都拿到了钱粮,得以安置。

    最让他们憋闷的是赈灾银两也有贪官私藏,最让他们爽快的是皇上把贪官都拖去抄家砍头了! 最让他们欣慰的是,遭灾的地方,都会免税几年,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时间。

    而且朝廷还会对遭灾区域做建设,比方说水患,就会再挖河道,做水利工程。

     朝廷会来的,朝廷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子民。

     他们从前相信朝廷会来,只是心里存着一丝希望,在日夜听闻的故事里,他们的心变得愈发坚定,笑容更真诚,眼神都有了光彩。

     朝廷一定会来的,圣上是明君,圣上也是仁君,朝廷还有很多心系百姓的忠臣良臣。

     他们遭遇了天灾,可他们的福气在后头。

     晒场之外,还有许多书生在。

     有些是慕名而来,有些是江致微下帖子请来的。

     他交友广阔,时政相关内容未公开前,大家心照不宣,他不说,别人不问。

     都公开了,说是朋友,却不跟人讲,这算什么朋友? 一时之间,县里书生都来团建。

     江知与带路,进农庄的第一站,是公告栏。

     红榜显眼,上面的数字更加显眼。

     经商的会做人,不论何时,上官的风头不能抢了。

     江知与把县衙的名字写在第一行,加大置顶。

     老实说,常知县一毛不拔。

     江家领头,他只需同意,时不时叫个人来巡视,只送过一次银子,就是商户们的集体捐款。

     江知与都要散家财了,不在乎这点。

     他家也要顶上贪墨的名头了,更不能藏着掖着。

     已经花去的八千三百两,记在县衙的名头上。

     手头留下的八千两,算江家捐款。

     不到最后,不知事情严重性。

     江家家主的名字,他写的自己。

     万一有事,他来担责。

     他后边,才是老李头,再是黄老爷。

     往下十几家,都是县内小有名气的商户。

     书生们头一次见这阵仗,看着讶异,心里则跟最初来的一批说书先生一样,对他们的行为很瞧不上。

     捐款赈灾,做个好事还搞这么大的花花架子,谁来都得看看他们名字。

     江知与介绍说:“这是捐赠明细,另一面贴着支出明细,每一文钱的支出,都有明路,保证钱银都是花在百姓身上的。

    ” 书生们愣住,因误会,对江知与这个已婚小夫郎的态度软和了些。

     往后再看,他们不由疑惑。

     “怎么还有捐两文、三文的?” 恰好此时有小孩来送茶水。

     不用江知与说,他们一个个都笑嘻嘻的。

     “我们一天能挣三文的!像小石头人小,跑得慢,就只能挣两文!” 哦。

     原来两文钱就能够支付一个小孩一天的工钱。

     三文钱可以给大孩子。

     他们再看背面的支出明细,十文钱可以支付一个成年男人一天工钱。

     读书很费银子,并非所有读书人都手头阔绰,不然怎么叫“穷秀才”呢? 他们囊中羞涩,初看红榜,就有了不妙的预感。

     两边的榜都看完,一把铜钱捐出来,面上也有光。

     一把铜钱没多少,可它能让孩子们有活干! 再说,能听朝廷往年怎么赈灾的,这是多少银钱都买不到的! 丰收过后,枫江百姓的面貌也都换新,他们穿上了粗布衣裳,缝制粗糙,却浆洗干净,打扮齐整的,三五几人约着去县里逛逛。

     有人是纯逛,他们很久没有出来走动。

     有人是探亲,他们家里的孩子,嫁到了丰州。

     来到丰州县,他们都畏畏缩缩。

     这座县城,曾经是无法逾越的高山。

     他们翻过了云台山,却进不了丰州县。

     可今天,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了。

     有好心的书生自愿带路,领着他们进城,问他们要去哪里,孩子又嫁在了哪一家。

     一路走着,街上没有人对他们投来异样眼光,没人避之不及躲着难民。

     他们听见,很多百姓都在议论“枫江英雄”。

     或许是天性使然,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。

     英雄故事多了,百姓心里有了排名,有人喜欢甲,有人喜欢乙。

    碰上较真的人,还得一条条的列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