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老婆的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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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里,向家子弟憋不住,悄悄去外面玩,又被捉了两个扔到街上。

     向坤顶不住弹劾的压力,年节里被天子训斥数遍,出了内阁,不算辅臣。

    吏部上下整顿,他的左膀右臂连番被剪除。

     正在这时,老家也传来坏消息。

     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常如玉,常如玉的弹劾折子就递了上去。

     折子里,写着向家米行故意在年节前垄断利州府的粮食,到了过年,成倍涨价。

    百姓怨声载道,向家还在除夕那天,又涨了第二次价! 常如玉问向家这样涨价的原因是什么,为什么不让百姓过个好年。

    向家急着捞钱的原因是什么。

    有无向坤的授意。

     沈钦言配合着挤兑:“说不准是向大人急着要银子打点京城衙门呢。

    ” 其他被他们拉入阵营的官员纷纷落井下石,说向家子弟在京城尚且如此罔顾王法,在利州府猖狂一些实属正常。

     常如玉问:“你们是说,这样涨价是正常的?” 这个问题,要让向坤来答。

     向坤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 从沈钦言连番弹劾他,他就知道有天子授意。

     但对他的不满,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,他无法判断。

     他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,出力很多。

    文官的任选都从他手下过,自认是功臣。

     吏部收钱授官的行为,不是他这一代开始的。

    很早之前,就有人拿钱买抽签的行为。

     都是资质差不多的人选,抽签的跟买来的,有什么区别? 这个区别,向坤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 买官的人,为了回本,去了地方,多数会成为贪官。

    会从百姓手里,把买官的银子捞回来。

     又因尝到了甜头,知道向上爬的关键之处,回本了也会继续捞银子,以此上下打点,来铺青云路。

     今天下朝之后,向坤停职在家,等钦差去利州府查清真相,再做处理。

     但向坤知道,大势已去。

     向家子弟彻底被吓到了,上到直系血脉,下到亲族旁支,凡在京城的人,都闭户不出。

     过了正月,京城还是冷,路上有积雪没化。

     谢根跟陈冬夫夫俩要告辞返乡,要开春了,开春时,丰州县有家禽家畜领养活动。

    最是缺人手的时候,养殖场多个人手,就能少出差错。

     他俩还是场长,更加离不得。

     郭家人已经会孵化鸡鸭了,成功率有待提高,需要时间来熟悉,熟能生巧,以后就好了。

     怕耽搁谢川上学,他俩在谢川放假时走的,孩子能送送他们。

     谢川把谢星珩从翰林院拿回来的卷子都做了整理,他在国子监学的知识点、考题,也都让书童抄录,做了备份。

     这回让两个爹一起捎带回丰州县,给江家、宋家、朱先生家送去。

     谢星珩说过,教育是稀缺资源,只在少数家族手里。

    他们家出了一个官,惠及到家族后辈。

    但丰州县的百姓们想要有出头之日,还得从方方面面渗透,需要更多年的发展才行。

     两个小宝也来送。

    新的一年,顾老爷加了书画鉴赏课,在他们提笔写字作画之前,先把审美水平提高。

     小宝贝因此知道了人像画,缠着顾老爷给他俩画了一副,这回就捎带回丰州县,让两个爷爷看看他们。

     第一年来京城过年,他们适应性还不错。

    小孩子火气旺,家里不缺吃少穿,冻不着,还长了个头。

     送走谢根跟陈冬,家里一下空了许多。

     江知与抽空把家里库房清点了一遍,另外再改了一间厢房,拿来做书房用。

    让家里三个孩子下学以后有地方学习。

    闷在房间里,氛围不好,也太压抑。

     进入二月,江知与在成衣铺子上架了翰林踏青服,将军骑射服。

    文武兼备,让喜文好武的年轻人都有选择。

     牲畜行也迎来了首次下田的租赁活动。

    百姓们一文钱下定,始终忐忑着,没想到到了日子,牲畜行的牛、驴、骡子都如期来了。

     还都配好了犁地工具,赶早下定的人,地早早翻出来,可以抓紧追肥,播种效果更好。

     牲畜行的人下乡送牲畜去犁地时,顺便宣传了一下牲畜行的新业务。

     他们先说了丰州县的春季领养活动,听得农户们心驰神往,恨不能生在丰州县,今年就能领回鸡鸭,甚至猪崽! 牲畜行的伙计说:“那里的领养活动是江家办的,江家你们知道吗?谢探花入赘的那家。

    谢探花如今是京官,这活动就惠及到咱们了,去年他大哥大嫂来京城教人孵化鸡鸭了,咱们明年也能有新春领养活动了。

    ” 这感情好,百姓们都很期待。

     明年的事,现在只稍提一句。

    主要是今年的生意。

     今年是发展期,母鸡母鸭母猪都要留着,下崽以后还得继续留,尤其是猪崽,发展期太长,明年都没多少能放出去领养的。

     但公鸡公鸭可以卖啊,几个月就出栏,现在下定,五月份、六月份可以低于市价买回家。

     问怎么下定,牲畜行说只要十文钱,定下来保底拿到三斤的肥鸡。

     “我们农庄用油渣喂的,油渣是好东西,牲畜吃了长肉!” 沾了油的哪有不好的。

     他们听了舔嘴巴,他们还没顿顿沾油腥呢,江家也是舍得。

     拿油渣喂出来的鸡鸭,应该本就贵吧? 低于市价,到他们手里,也跟常价差不多。

     结果伙计说就是一个价,再减一些。

     比如平时两百文买一只鸡,先给十文钱下定,到时可以一百七十文买下来。

    算下来每只鸡便宜二十文钱。

     二十文钱,可以割一斤三两猪肉。

     这个价格在牲畜行的伙计看来,是非常不合理的。

    也太便宜了。

     但江知与另有考虑。

    随着养殖场扩大,鸡鸭不会缺,丰州县的鸡鸭都差点滞销了。

     现在便宜着,以后价格不用来回波动,也能早点深入人心,把京城的市场占领。

     而提前收钱,等于是拿百姓的钱,去买更多的牲畜,扩大牲畜行。

     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。

     江知与忙着,抽空跟何义归碰了个面。

     利州府的事,让局势变得紧张起来,向家警惕,盯着的人也多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冒险,容易出差错。

    现在该让“受害者”状告了。

     从去年到今年,舆论从未停止过。

    一桩桩的罪状摆出来,百姓们不敢大肆讨论,但心里都明镜似的。

     有人还有退路,到了今天,会沉默。

     有人没了退路,到今天,稍微推一推,就会去试一试。

     这件事不能由他们参与,很容易扯出萝卜带出泥。

    只能从周围环境、舆论上制造导向,让他们做出相应的选择。

     何义归听到这里,就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     他问江知与:“京城的商铺买下了吗?” 买商铺,是为了搞垮向家在京城的生意。

     江知与有了常家的两间铺面,常家也出面了,铺面就不用买。

     官场的大人们该出力了,他会找常夫人商议,也会去拜访一下沈钦言。

     说来也奇怪,沈钦言在京城好像没有产业。

     那他哪来的银子养着那么大的府邸? 这个问题,江知与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。

     他忙得有条有理,各项事务都没落下。

     两间铺子盘顺了,一间在京城城区扬名,一间在京城乡镇扬名。

     抽空还能找找向家的麻烦